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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瓔不清楚這算不算冰山總裁的另類表白,她覺得如果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人,可能就會一口答應下來,毫不猶豫。
但她不是,她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她害怕結婚之後會給傅安鈺添麻煩。
「我、我想先問問三姐的意思……」明瓔結結巴巴地說,「她畢竟是我的家人,也是長輩,要是我擅自就答應了結婚,三姐……」
「好。」不等她編完理由,傅安鈺就點頭,「沒關係,都依你。」
她看出來小狐狸的猶豫,但不管是因為什麼,她都可以等。
結束這個話題後,明瓔再吃燒烤的時候,整隻狐狸都是木的。
她剛才幹了什麼?
是不是變相拒絕了傅安鈺的求婚??!
可她第一反應就是害怕自己成為傅安鈺的累贅,被那些嘴碎的人在背地裡跟胡修禮放在一起嘲笑。
然而胡修禮好歹還是個正兒八經的除妖師,又繼承了一座傳承悠久的道觀,據黑貓透露,他每個月的稿費也有不少。
——和胡修禮比起來,她只是個除了靈力和可愛的外表,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這個念頭剛起,明瓔瞬間清醒過來。
她怎能如此妄自菲薄!胡修禮卯足了勁找機會撮合她們,她卻開始打退堂鼓!
她有手有腳有腦子,不會什麼只要去努力地學就是了,學到巔峰,和戀人比肩同行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明瓔重新打起精神,同時開始期待能早點見到恢復健康的三姐。
要不是何醫生再三警告,不允許她打擾病人休息,她現在就想叫何醫生幫忙開視頻通話,讓她見見三姐,坦白自己即將和傅安鈺結婚的事,然後告訴傅安鈺,三姐已經同意,她們可以挑結婚的日子了。
山莊很快沉入夜色,四下一片漆黑,唯有燒烤架的火堆和屋舍里的燈光還在照亮周圍。
因為晚上有山莊的前任主人到來,明瓔一行人就取消了泡溫泉或游泳的計劃,結伴來到釣魚台的休息室靜候。
大概等到七點半,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兩位著裝一致的年輕女人進來,看起來像是保鏢,一名身材佝僂、頭髮雪白的老婆婆被她們護在中央,正拄著拐杖慢慢地走。
感受到老人體表流動不止的濃郁靈力,明瓔怔了怔,接著就看到其他人站起來,忙也跟著站起,卻躲在了傅安鈺身後。
「前輩,您怎麼會來?」胡修禮愕然問。
「亡姐和她摯友的沉眠之地被上面發現了,我當然得親自過來處理。」老人緩緩解釋時,語氣還帶著幾分怨,似乎在責怪他們多管閒事。
她在明瓔一行人對面的硬沙發上坐下,將手杖遞給站在右邊的保鏢,嘆了口氣。
保鏢接過手杖,很隨意地在地面一點,靈力就從手杖里湧出,在眾人身邊凝出一個靈力罩,隔絕外界。
「容前輩,您的意思是,我們發現的那條蛟,是您姐姐的摯友?」傅安鈺問。
「不錯。」老人慢慢地點了一下頭,「但正如你們所見,法器的隔絕效果正在消失,當它徹底失效時,蛟前輩將會甦醒。」
她緩了口氣,繼續說:「我年歲已高,就派了族中一個除妖師小輩過來接管山莊,今天她對你們有所隱瞞,是我授意。」
聽她三言兩語將緣由說完,明瓔忍不住問:「既然那條蛟並非惡妖,為什麼要用鎖鏈將它鎖在水底?」
老人看了明瓔一眼,沒有解釋,只是自顧自講了一個故事。
她說自己年少時,有一天姐姐洗劍回來,卻牽著一位身穿青色古服、白髮素顏的陌生女子。
原來姐姐在岸邊洗劍時,忽然有一條蛟破水而出,化為青衣女子,斥責她洗劍攪動水域,毀了自己的洞府,向她索賠。
姐姐笑著說,自己又不是哪吒,這劍也只是尋常法器,哪裡能有攪動水域、毀壞水底洞府的大神通?再者,她也不是第一次在這洗劍。
那青衣女子聽罷,瞬間紅了臉,支吾著說自己的洞府就是不見了,她已經在水底尋遍,怎麼都找不著。而且,這座水域和她生活的水域似乎並不一樣。
「當時,姐姐就問她,『既然你認定是我毀了你的洞府,要怎麼賠,你才滿意』。」老人繼續講故事,「青衣女子又支吾半天,卻說算了,她自認倒霉,轉身就要回到水裡,結果被姐姐叫住。」
明瓔和其他人一起安靜聽著,誰也沒有打斷老人的話。
「姐姐見她懵懂不似偽裝,就邀請她來山莊詳細說明情況。」老人說,「後來的交談中,姐姐才得知那蛟妖一覺醒來發現洞府不見了,身處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找尋幾日後,感到震懾妖族的劍意從水面傳來,一怒之下,就誤以為是姐姐毀了自己的洞府,於是出來找姐姐算帳。」
「所以……那位蛟妖其實是個穿越者?」杜芸歆忍不住問。
老人點頭:「不錯。然而那時並沒有『穿越』這一概念,加上正逢人與妖兩族對立,從山腳到山莊大門,皆被結界覆蓋,不可能有妖憑空出現在山莊內的水域裡。」
「姐姐只當蛟妖是很久以前就在水底沉眠,沉眠的歲月太長,才會找不到家的痕跡,見蛟妖良善,於是讓她在山莊住下。」
「蛟主江河,雖然沒有呼風喚雨的大神通,但能趕來魚群,蓄水止洪,一住就是三年,山莊裡的人都將她奉為神明,相處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