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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尾的妖族,要麼是種族遺傳,要麼是靠修行來增尾儲靈。」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傅安鈺繼續問,「而你,只靠吸收大量靈力,就能凝聚新的尾巴,這是屬於種族遺傳吧?」
「……是的。」明瓔低聲承認。
「你現在依然不願告訴我實情嗎?」傅安鈺再問。
明瓔又沉默了,她捏了捏裙擺,內心其實已經有所動搖。
「不是不願。」她挪到傅安鈺身邊,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是不敢……」
被惡妖追殺的那段短暫經歷,讓她有了心理陰影。
「你連我的靈力都能輕易奪走,還有什麼不敢?」傅安鈺反問。
明瓔一怔,下意識移開目光,面露愧疚之色。
是呀,她只是做了個夢,就幾乎將傅安鈺的靈力掠奪一空。如果說恐懼是源於傅安鈺的強大,那她現在確實已經不必再怕了。
「那……那我這就告訴姐姐……」心結解開,明瓔小聲答應時,不自地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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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是天生九尾的狐族。」明瓔說。
對於九尾一族,明瓔知道的信息其實也不算多,她只能在自己所知的範圍內解釋給傅安鈺聽。
「我族歷來都注重血脈傳承,誕下的幼崽大多都是天生九尾,只有少數是普通白狐。」明瓔回憶道,「之前我說,我是山上來的狐狸,其實……其實也是騙你的。」
見傅安鈺眸光微變,她忙補充:「但我真的不知道家族所在的具體位置!只知道那是一座非常大的城池,位於妖界極西之地,幾百年前就由我爹爹掌管著。」
「你住在九尾狐族的王城?」傅安鈺問,「並且還是王族?」
「是的。」明瓔不好意思地說,「我是這一輩年紀最小的公主。」
她一時想不起來還能再說些什麼,緊張地攥著裙角。
「那你為什麼總說,只要送你到妖界,你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傅安鈺放柔聲音問。
「我可以感應到家所在的方向。」明瓔回答,「這是一位兄長告訴我的,好像叫『血脈呼喚』。」
她不禁又想起離家出走的事,垂下頭喃喃:「所以……那次離家,我才敢走那麼遠……遠到出了家族的庇護屏障,遇到了惡妖……」
傅安鈺伸手在她頭頂輕輕摸了摸,再問:「你當時,為什麼知道自己誤入禁地?」
「是追殺我的惡妖說的。」明瓔抬眸看她,效仿惡妖的語氣說,「『快攔住她!別讓她跑到禁地里!』大概是這樣說的。」
當時追殺她的惡妖可沒有這麼平靜,然而明瓔實在不想記起細節,即便是說這些事的時候,她依然會忍不住渾身顫抖。
「我不止受了腿傷。」她顫聲,「被追殺的時候,我幾乎痛到麻木了……但踏入禁地,來到人界之後,其他的傷幾乎都感覺不到了,只是腿上一直疼。」
「腿疼是因為對方給你施了歸無印。」傅安鈺說話時,搭著她的背,將她輕輕攬進懷裡,「別怕,已經沒事了。」
她很快聽見懷裡傳來小狐狸的哭泣聲,沒多久,衣服就被眼淚打濕。
「我很後悔……很後悔很後悔……」明瓔嗚咽著說,「我明明可以一直待在爹娘旁邊,為什麼要賭氣逃出來……我族的宿命就是要傳承九尾血脈,我不願,我逃走了,可爹娘他們又要遭受什麼樣的非議……」
傅安鈺輕輕拍著小狐狸,沒有接話,任她伏在自己懷裡大哭。
她聽出小狐狸的自責,也聽出小狐狸對家與族人的深深思念,正是因此,才無法用任何言語去安慰她。
——她無法以旁觀者的身份,告訴小狐狸「你做得對」或「你做錯了」。
非常戀家的小狐狸卻忍不住要出逃,還要逃出庇護屏障的範圍,這足以證明她無法忍受族內的風俗習慣,因此而選擇離家出走,這在傅安鈺看來,並沒有任何錯。
但小狐狸離家後卻遭遇諸多挫折,甚至穿越到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導致她靈力盡失,遲遲無法回家,這一系列的不幸,無疑都在暗示小狐狸,她錯了。
傅安鈺現在唯獨能做的,只有給小狐狸一個擁抱,讓她慢慢安下心,自己從那些負面情緒里緩過來。
明瓔這次沒有哭太久,只是忽然難受了就想哭一陣。等她鬆開傅安鈺時,發現對方的衣領已經濕了一片,頓時又惶恐地折起耳朵:「對不起,我……」
「別在意。」傅安鈺揉了揉她的頭髮,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臉,「難受的時候,哭一哭會好很多。」
「可我經常哭。」明瓔接過紙巾,邊擦邊說,「娘親還總說我是『小哭包』呢……」
「那說明你很容易被觸動情緒。」傅安鈺輕笑,「人界有兩個詞,一個是『笑點』,一個是『淚點』。每個人的笑點和淚點都不一樣,這就是為什麼面對同一件事,有的人會立馬捧腹大笑,有的人面無表情,有的人放聲哭泣,有的人無動於衷。你不用因此自責或自卑。」
明瓔吸著鼻子點點頭,低聲誇她:「姐姐,你好會安慰人呀。」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即便天塌下來,到了傅安鈺這兒,也算不得什麼事了。
傅安鈺只是淡淡一笑,瞥見她的狐尾乖乖在身後鋪開,遮住睡裙遮不到的部位,試探著問:「新衣服來之前,要不要嘗試自己幻化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