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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傅安鈺將自己的靈力渡給她。

　　  明瓔咬緊牙關，在蛟妖出水之前，將靈力凝成一隻碧玉似的大盒子，等蛟妖剛被靈力團包裹著露出水面，她就控制玉盒飄過去，讓蛟妖能安穩落入盒中。

　　  「這個法器也一起放進去！」胡修禮聲音剛落，一隻漆黑的小罈子就被他拋入玉盒。

　　  傅安鈺的青玉葫蘆可以裝活物，但蛟妖在水底待了幾十年，身上附著許多淤泥、藻類，直接進入葫蘆會污染空間，明瓔便在蛟妖完全進入玉盒時，又用剩下的靈力凝出一個帶呼吸口的蓋子，緩緩蓋在玉盒上。

　　  等傅安鈺將玉盒收入青玉葫蘆放好，明瓔只覺頭更暈了，四肢也開始發軟，順勢倒在傅安鈺身上。

　　  「我能不能變成狐狸？」被傅安鈺抱緊時，她虛弱地問。

　　  傅安鈺知道妖身恢復靈力的速度更快，點了點頭。

　　  明瓔就化出妖身，疲倦地在她懷裡縮成一團。

　　  她現在算是明白，那時傅安鈺被自己突然吸走大量靈力後，是什麼感覺了。

　　  以防情況有變，當晚，六人就乘麵包車返回渚清道觀，由陳灩樰親自駕車，杜芸歆坐在副駕駛座幫她看路。  

　　  傅安鈺抱著仍在沉睡的狐狸，和胡修禮、李靈茂一起坐在後排。

　　  一路上沒人說話，李靈茂沒帶耳機不能玩手機，覺得無聊，也變回黑貓，臥在胡修禮懷中睡了。

　　  傅安鈺正挼著狐狸，看著窗外夜景，忽然感覺手機一振，拿出來一看，是胡修禮的消息。

　　  【胡修禮】怕吵到小狐狸，還是微信上說吧。

　　  她回了個「嗯」字，等待胡修禮的下文。

　　  【胡修禮】其實我今天又在臨嵐山莊觀察了一遍，妖界入口可能確實和這裡有關係。咱們今天救下的蛟妖，當年應該和小狐狸一樣，都是從古時候的妖界穿越到了這裡。

　　  傅安鈺一怔。

　　  【胡修禮】但你也知道，妖界入口「消失」百年，至今也沒妖去找它，更不用說人。什麼意思不用我多說了吧？

　　  傅安鈺直接看向胡修禮，見對方也在看自己，就點了點頭，低聲問：「你不怕消息被監視？」

　　  「沒什麼好怕的，上面早就知道我繼承父親遺願，一直在找妖界入口。」胡修禮卻笑得很從容，撥了撥懷中黑貓的耳朵，「但他們至今沒找過我，你猜這是什麼原因？」  

　　  「兩個原因。第一，你即便找到妖界入口，也沒有任何用，它已經無法打開，更無法進入。」傅安鈺說，「第二，他們也需要找到妖界入口，原因不明。」

　　  「真不愧是傅總。」胡修禮由衷夸道，「所以，我們可以知道上面其實也想找到妖界入口，畢竟妖族再和善，在他們看來也還是異類，誰也不知道哪天會不會突然來個瘋妖，把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城市毀了，那破壞力不亞於某些不可提的武器。」

　　  「有人想要讓妖族全部回到妖界。」傅安鈺說，「但這也觸動了另一部分人的利益。」

　　  「對，妖族在人界基本都是寄人籬下，很多骯髒的事情可以想辦法推給妖族做。」胡修禮冷笑著說，「說難聽點，妖為了生存和延續，已經變相成了人的奴僕。只不過目前迫於種種原因，妖的處境沒有那麼糟糕。」

　　  懷中的黑貓忽然拱了他一下，好像是在夢遊，胡修禮順手挼了一把貓毛，眼裡流露出不舍。

　　  「要是真能等到妖界入口開啟的那天，你會放小狐狸回家嗎？」他問。

　　  傅安鈺卻保持沉默。

　　  小狐狸已經沒有家了，即便王城還留有遺址，她也不希望小狐狸找到那裡。

　　  於情於理，她都不希望小狐狸回到妖界。但妖界又能給予妖族最大的自由，只要有實力就可以長住、建家，是最適合妖族生活的地方。  

　　  說實話，她很矛盾。

　　  目睹她糾結的神情，胡修禮沒有追問，靠在座位上開始閉目養神。

　　  到家之後，他還得安置蛟妖，明天估計還得請何醫生過來，給蛟妖看看身上有沒有傷。

　　  -

　　  明瓔睡得正沉，意識忽然被一股力量拉入了某個空間。

　　  她懵懵地看著眼前背對自己而站的青衣女子，想起那位老人說的故事，試探地問：「您是蛟前輩嗎？」

　　  聽到她的呼喚聲，青衣女子才轉過身，低頭打量她。

　　  「你囚禁了我。」良久，青衣女子開口，「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帶你去一個不會被打擾的地方。」明瓔回答，「別擔心，我們沒有惡意。」

　　  「臨霄在哪裡？」青衣女子問，「我能感應到她的氣息，卻見不到她的人。你……不，你們將她怎麼了？」

　　  她忽然放出威懾，明瓔只覺駭人的寒意撲面而來。

　　  但她是九尾大妖，種族比蛟妖高級多了，根本不怕這種威懾，聞言露出悲傷的神情，如實告訴青衣女子：「容臨霄前輩已經去世幾十年了，她將自己化為鎖鏈，陪著你一起在水底沉眠。」  

　　  青衣女子呆住，而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痛苦地捂著頭跪坐下去。

　　  下一秒，明瓔就見她身上開始出現鎖鏈。

　　  暗金色的鎖鏈纏繞於青衣女子的軀幹與四肢，分明是冰冷的金屬構成，她卻感覺那鎖鏈仿佛有了生命。

　　  「你……聽到了嗎……」青衣女子喃喃，「嵐汀……阿汀……我聽見臨霄在喚我……喚她給我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