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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他們這些人,也覺得有些興奮和緊張呢。
同樣興奮和緊張的,還有從A國坐飛機到羊城機場的商人。見到等在出機口的楊司長等人,一行人露出了一模一樣的大白牙,齊齊向他們高高揮手。
除了對楊司長進行了禮節性的擁抱,幾個人都沒有試圖擁抱或是跟夏菊花握手:時間雖然過去了好幾個月,他們還記得夏菊花在博覽會上奇怪的堅持,不會自討沒趣。
不過夏菊花出現在迎接他們的行列里,讓A國的商人覺得自己此行應該能有成果——畢竟他們給華國提供橡膠的數量,比羅伯斯兩次加起來還多了一萬噸。這是自己還不能出產橡膠的華國,無法抗拒的,這不對華國橡膠採購有話語權的夏菊花,也不得不來迎接他們了?
帶著這樣的期待,A國商人覺得應該讓夏菊花認識到自己的財力,大手筆的遞上帶給夏菊花的禮物:一條沉甸甸、帶有濃郁非洲特色的金項鍊。
上輩子夏菊花連一個兩克的金戒指都沒有,看到這條足有小手指粗細的項鍊時,真的驚呆了——這得值多少錢呀,這些A國的人想幹啥?!
她不光擺著手表示自己不要,還試圖通過躲到楊司長身後,向A國人證明自己拒絕的決心。
辦事先送禮這事兒,竟然是由外國人教會華國人的嗎?夏菊花不想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
楊司長通過翻譯告訴A國來的特爾,他的禮物太貴重了,夏菊花做為國家的工作人員不能接受如此貴重的禮物。
特爾帶著些遺憾收回了項鍊,卻又拿出了另一個小盒子遞給夏菊花,還特意向楊司長聲明,盒子裡的東西跟那條項鍊比起來,輕多了,所以夏菊花應該可以接受。
國際友人已經被拒絕過一次,再拒絕的話就不太禮貌了。楊司長向夏菊花點了點頭,夏菊花不情不願的接了過來:從羅伯斯的角度考慮,如果她現在接受了特爾的禮物,以後的合作怕是會有些麻煩。
她有理由相信,A國人離開華國後,會把自己收下他禮物的事傳得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果然,看到夏菊花接過盒子,特爾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夏,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夏菊花舉了舉手裡的盒子,問特爾,自己跟他合作是不是愉快,跟這個盒子裡頭的東西是不是有關係,如果有的話,她就要馬上把盒子還給他。
特爾忙用更大的笑聲表示,自己理解夏菊花是在跟他開玩笑,還說儘管是玩笑,也請夏菊花放心,他們的合作,肯定跟盒子裡的禮物沒關係:「這是看到老朋友的禮物。」
好吧,是看到老朋友的禮物就好辦,夏菊花回到招待所後,連自己的房間都沒回,一直跟著楊司長來到他的房間:「楊司長,你給我做證,我可一直沒打開過這個盒子。現在我就把這盒子給你了,跟我沒關係了。」
第157章
對於夏菊花的謹慎,楊司長即讚賞又覺得好笑:從特爾一開始準備的項鍊不難推斷出,盒子裡的東西,才是他實際想送給夏菊花的,那時頭的東西能比項鍊便宜嗎?
明明不便宜的東西,夏菊花卻連看都不看的上交,的確難得。
他不由邊跟夏菊花玩笑說:「你不看看裡頭裝的是啥?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說著打開了盒子。
盒子一開,便有璀璨的光芒匯攏到了盒子正中央,原來是幾粒打磨好的鑽石。那鑽石有多大夏菊花看不出來,她認識鑽石還是因為上輩子,劉保國結婚的時候,他媳婦買了一顆鑽石戒指。
「還挺大。」夏菊花給了這麼一個評價。她記得劉保國媳婦那個戒指上的石頭,說是幾十分來著,就花了快一萬塊錢。眼前這幾塊鑽石這麼大個,不知道值多少錢。
楊司長是知道鑽石值錢的,他想的就多了:「接下來的談判,你要注意一下態度了。」送這麼重的禮物,要說特爾沒有所圖,楊司長不僅不信,還要馬上把情況向上匯報。
他得到的指示就是,不管收到了特爾啥禮物,在他回國時都要退還給他。而談判,則按照夏菊花前一天晚上所說的,向特爾等人闡述明白兌標的辦法,主要談判人員仍然是夏菊花。
能不能讓特爾接受兌標的提議,而不是激怒他憤而退出對華國的橡膠供應,反而讓羅伯斯繼特爾之後一家獨大,掌握對橡膠採購的定價權,就要看夏菊花的能力了。只有在夏菊花這個黑臉唱不下去的時候,楊司長才能出面救場。
特爾能一次性收購五萬噸橡膠,在別人還敬華國而遠之、羅伯斯也只敢悄眯眯暗地裡張羅的時候,就大張旗鼓的對外宣稱要把橡膠賣給華國,自然不會如他表現出的那樣,真的情緒外露、莽撞衝動、做決定全憑心情。
只看他給夏菊花準備的,看似先揚後抑、實則先抑後揚的見面禮,就能知道他的成功,不是只靠手握資源就可以的。
一見談判桌前夏菊花與楊司長坐的位置,特爾就明白自己今天主要應對的是誰,衝著夏菊花大咧咧的嘿了一下,高聲問:「夏,我送你的禮物你還滿意嗎?」並沒有理會跟夏菊花站在一起的楊司長。
他們進談判室的時候,夏菊花和楊司長等人已經站了起來,夏菊花聽到這個問題不由微笑:「謝謝你的禮物。」楊司長卻沒有什麼反應。
夏菊花的笑容,與楊司長的沉默,給了特爾巨大的勇氣,他竟向夏菊花伸出了大手:「那麼,就提前祝我們談判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