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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五爺給你們郵的。」夏菊花心疼的看劉、志//軍的眼睛,還好,還是明亮的,還是清澈的,還是有神的。
「啥土?」首長有些不明白的問。
夏菊花便給他解釋了一下平安莊每年給戰士們寄特產的傳統,也說了一定要把家鄉土寄給戰士們的舉動,是五爺做出來的。
首長聽後自然又表揚了五爺一番,兩位部長都上前跟劉、志//軍握了手,代表家鄉政府對他英勇頑強、保家衛國表達了崇高的敬意,希望他養好傷之後,能回家鄉看一看,給家鄉人們做一下報告。
劉、志//軍這些年在部隊歷練得不錯,得體的對領導關心表示了感謝,更感謝領導們對平安莊的關心與照顧,承諾自己如果回家的話,一定登門拜訪兩位領導。
考慮到夏菊花一定有許多話跟侄子說,首長與兩位部長先行離開,留下張記者和一台車,等著夏菊花一起回招待所。
「還疼不疼,快點躺下。」人一走,夏菊花馬上上前把人扶著躺下:「你下來幾天了,昏了幾天醒過來的?」
劉、志//軍有意不說自己負傷的情況,怕引得夏菊花更傷心:「大娘,現在都不咋疼了,你別擔心。剛才的醫生一開始也不是沖你,他的醫術高手術一台接著一台,休息不好才有些發急。」
「大娘知道,他救了你的命,大娘感謝他還來不急呢,他就是罵上大娘三天三夜都行。」
□□悄悄吁了一口氣,夏菊花終於問出了想問卻一直沒敢問的問題:「志亮現在還在前面,有沒有危險?」
戰場上怎麼可能完全沒有危險,不過劉、志//軍告訴她,劉志亮跟著領導在前指,離最前沿陣地有一段距離,相對來說要安全一些。
雖然知道他是安慰自己的話,夏菊花從離開平安莊就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把家裡的變化跟劉、志//軍說了個大概,按護士的安排盯著他吃下藥,看著他在藥物鎮靜的作用下睡去,才在護士的指點下,去找剛才的醫生。
「情況就是這樣,」醫生給夏菊花解釋了一下劉、志//軍為啥現在還需要服用鎮靜藥:「三塊彈片取出來兩片,另一片雖然比較小,可是離神經源太近,取的話危險太大,容易引發更嚴重的後遺症。」
「通過幾天的觀察,劉、志//軍同志腦內的彈片,現在還是不取出為宜。可是腦里有異物,他疼痛在所難免,只能先服用一段時間的鎮靜藥,減輕一部分他的痛苦。」
夏菊花從醫生說劉、志//軍腦子裡有三塊彈片之後,眼裡就一直有淚,卻一直沒掉下來,直到聽到以後劉、志//軍都要靠鎮靜藥減輕痛苦,直到適應彈片的存在,才有可能緩解,淚珠才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得吃一輩子?」
醫生不確定的說:「如果適應的好,也能慢慢減少劑量。」
如此不確定的說法,不應該是一個嚴謹的醫生說出口的,可夏菊花感謝他想安慰病人家屬的心,向他點了點頭:「要是讓孩子心情好點,是不是能適應得快一點兒?」
醫生點了點頭:「有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的確能減輕一些痛苦。」
就是讓劉、志//軍一直心情愉快唄,夏菊花覺得平安莊人能做到。向醫生道過謝,又到劉、志//軍的病房門口看了一眼,見他睡得安穩,才向護士打了聲招呼,找到張記者,一起回招待所。
此時的夏菊花,心裡是得知平安莊戰士上戰場後從未有過的安穩,路上她跟張記者商量,由司機送到了副食店,一下子買了二十斤肉。
回到招待所後,便提著肉去了後廚,跟人家商量借灶的事兒。後廚已經得到首長的指示,表示灶隨便用、麵粉隨便用、調料也隨便用!夏菊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只顧著買肉,麵粉和調料都沒想起來買。
現在再去買也來不及了,夏菊花乾脆不跟人客氣,直接上手先烀後熏,期間足足烙出了二十斤麵餅。肉一熏好,切片幾個後廚的戰士都來幫忙,笑呵呵的問夏菊花能不能教教他們咋燻肉。
對此夏菊花一點也沒保留——今天她燻肉的時間有點短,其實沒咋進味,要是後廚能學會的話,說不定下次平安莊的孩子們饞了,不用家人探望也能吃到嘴。
做好的燻肉大餅,夏菊花全都送到了平安莊戰士所在的營地,沒想到第二天營地就跑來了好幾個炊事員,同樣想學學做法。
認真教炊事員的夏菊花沒發現,張記者把她這兩天教授炊事員的場景,同樣定格在了鏡頭中——她在忙著教學的同時,沒忘記給□□燉了雞湯,每天都過去看他一眼,再問問醫生恢復情況。
這一次南部軍區一共邀請了十名地方人員到部隊做報告,都是這兩年表現突出的支前個人,他們有些是戰士的親人,有些跟夏菊花一樣,帶動著家鄉的人民一起做出大量支前行動,夏菊花覺得人家個個都比自己做得好。
「下面,請擁軍先進個人,上台領獎。」首長話音一落,潮水般的掌聲響徹操場,一雙雙經歷過戰火的眼睛,帶著感謝看著走上台的五名先進個人。
夏菊花有些忐忑的站在台上,覺得自己這獎領的有愧。可是下台之後,她就被戰士們包圍了,他們笑著告訴她,自己最愛吃哪一種口味的方便麵,最喜歡哪一種圖案的鞋墊,還問如果自己回了原駐地,還想吃方便麵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