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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力群又在強忍笑,常會計也把臉扭到一邊去了,李長順自己有些尷尬的說:「你不是才當上大隊長兩天嘛。」著什麼急。
夏菊花很淡定的說:「是呀,我才當大隊長兩天,連各生產隊的人還沒認識幾個呢,哪兒知道誰家有多大的孩子?」
李長順無話可說了。夏菊花不想在這裡多呆,起身想離開大隊部,不想李長順又從後頭追上來叫住了她:「我看你今天心氣不順,真讓志雙氣著啦?」
資歷和歲數在那兒擺著呢,夏菊花也不好真給李長順掉臉色,簡單的說了一下劉志雙和小滿的事兒:「我倒不是生他的氣,就怕這事兒不成的話,我和招弟兩個不好見面了。」孫招弟也是一個上輩子對夏菊花懷有善意的人,夏菊花不想這輩子反而無法和她好好相處。
李長順聽了心裡叫苦,嘴上還得勸夏菊花:「兒孫自有兒孫福,真成了是他的福氣,不成的話,陳冬生兩口子也怪不到你頭上——又不是志雙先找的小滿。」
正說著,就見李大牛忽匆匆進了大隊部,一見李長順和夏菊花都在院子裡站著,停下腳步打了一聲招呼:「大隊長。」也不知道他叫的是誰。
李長順見他來得匆忙,開口就問:「你們生產隊出啥事兒了,咋這麼急三火四的?」
李大牛就看了夏菊花一眼,夏菊花十分不解的回看他,看的李大牛有些著急,也不顧李長順還有邊上就問:「大隊長,聽說昨天晚上志全去三隊收粉條了?」
「啥?」李長順跟著李大牛一起看夏菊花,把人看的一臉無辜:「志全去三隊收粉條,我咋不知道?」
李大牛見夏菊花竟不承認,急了:「大隊長,咱可不能不認帳呀。是,牛老別啥事兒都跟著平安莊走,可我們不也學著干呢,你不能只管三隊不管我們生產隊。」
李長順就看著夏菊花不說話。
夏菊花早知道有這一出,臉上平靜的跟聽別人的事兒似的:「誰跟你說的,讓他來咱們當面說清楚。」
李大牛一下子啞了,他也是刨茬子的時候,聽到生產隊的人小聲議論,都說因為他跟夏菊花的關係太僵,所以一樣是生產隊挨著生產隊,人家寧可收三隊的粉條,也不收小莊頭的。李大牛心裡著急,就跑來找夏菊花求證。
如果真跟夏菊花說的,把那幾個議論的社員找來對質,夏菊花會不會覺得小莊頭的人造謠,以後真的不管小莊頭了?
這人可是連著把婆婆和小叔子都送進過學習班,到現在一年了,劉四壯兩口子還沒從學習班回來。
李長順恨鐵不成鋼的沖李大牛低聲吼:「你自己沒腦子,別人說啥你就信啥。還收粉條,他們平安莊自己種的紅薯漏粉還漏不過來呢,有那個閒工夫收三隊的粉條?」
夏菊花當自己沒聽到李長順訓人的話,對李大牛說:「李隊長要是不相信,又不想叫自己生產隊的人來跟我當面說清楚,那不如咱們一起去三隊看看。按你說的志全收了三隊的粉條,那三隊現在肯定沒啥粉條了。要是還有的話,李隊長是不是得……」
李長順就給了李大牛一巴掌,轉頭對著夏菊花擠出個笑來:「你聽他胡說就不用干別的了。快忙你的去吧。」
夏菊花又看李大牛一眼,發現人的頭都快低到胸脯了,才自己推上自行車出了大隊部。等她騎上自行車,聽到李長順中氣十足的罵李大牛:「你是不是沒長腦子!」
李大牛有些不服氣:「我這不是著急嘛。本來今年工分值就低,大傢伙連過年的錢都沒有。一個個聽說昨天三隊的粉條被收走了,都紅了眼似的想打聽打聽啥時候上小莊頭收粉條。」
「那你就大廳廣眾的質問人家?人夏菊花欠下你們小莊頭的了,非得收你們小莊頭的粉條?再說這事兒能明面上說嗎,你們生產隊的人議論,你就該罵他們讓他們別瞎說。」
「你可好,還替他們跑來問人家。人家以後就算收,還敢不敢收小莊頭的?你也不想想,去年誰猜不到平安莊肯定往出賣粉條了,可你見平安莊有一個人出來說嗎?自己都管不住嘴,誰敢跟你們打交道。」
李大牛越聽越後悔:「大隊長,你說夏菊花不會真的記恨我們吧,大家實在是手裡沒錢,我也跟著著急不是。」
「想讓人家不記恨你們,那就把夏菊花讓你們幹的事兒都干好。那是一個辦實事兒的人,你嘴上說得再好,不如實實在在幹事兒能讓她看到眼裡。」李長順要不是腿腳不好,都想給李大牛一腳。
「夏菊花也沒說讓我們幹啥呀。」李大牛努力回想昨天夏菊花到小莊頭後跟自己說的話,從頭到尾夏菊花說的都是「還得看小莊頭自己的情況」,沒一句是讓小莊頭該咋干咋干。
把情況跟李長順一說,李長順鼻子都要被他氣歪了:「人家夏菊花是當大隊長,不是給你當媽,還能掰著嘴餵你呀?說給老人分面,你分了沒?湙河沒蓋蓋,你們現在打土坯能費多少事兒,趁著天沒上凍那土坯真幹不了?還有前兩天我跟你說的那個幼兒園,小莊頭要是頭一個辦起來,你看夏菊花高看你一眼不。」
李大牛快被罵的找不著北了:「大隊長,我要是這麼幹了,夏菊花真能讓劉志全上小莊頭收粉條?」
第99章
李長順覺得自己知道,為啥夏菊花死活不願意當大隊長了。他以前咋沒發現李大牛這麼不開竅呢:「還敢說收粉條。你給我記住了,平安莊大隊的粉條都是自己吃的,從前沒往出賣過,以後也一斤都不會往出賣,也沒誰上哪個生產隊收過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