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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編這個。」最先拿起公雞的那位友人,突然用生硬的華語說話了,不光說,還不停把公雞往夏菊花面前遞,生怕夏菊花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公雞也沒啥難編的,夏菊花請記者告訴友人她可以編,不過需要的時間要長一些,友人們可以先看看L省其他的產品。
記者把夏菊花的話一番,友人們又開始驚嘆,然後誰也不肯離開看別的展品一眼,都想看看夏菊花咋把一根根葦皮,編成色彩斑斕、神氣活現的大公雞。
一拿起葦皮,夏菊花就去了頭一次見國際友人的拘謹,整個人散發現自信的光輝。她的動作很快,別人還沒看清楚她的手是咋動的,幾根公雞的尾羽毛已經成型了,很快她換上黃色葦皮,開始編雞的肚子。幾種顏色銜接的十分自然,明明前一秒銜接處還是別的顏色,下一秒就由黃色葦皮連接上了,誰也沒看清夏菊花是咋做到的。
「哇哦——」最先到來的友人們再一次鼓掌,並沒有打擾到夏菊花的進度,仿佛此時她眼裡只有葦皮與手裡的半成品,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對她造成干擾。
其實夏菊花即能聽得到掌聲,也能感覺得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在平安莊婦女們在場院編東西的時候,嘴裡常說八卦講趣聞排解枯燥,從來都耽誤不了手裡的話。
只不過現在那些人說的話夏菊花聽不懂,又怕他們問自己不好回答的問題,乾脆裝聽不到不關心算了。不想她的這種做法,在別人眼裡就是心無旁鶩,是胸有丘壑。
無形之中裝了一把的夏菊花,用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總算把一隻公雞編好了,被那個最先拿公雞的友人直接搶了過去。夏菊花只好請記者告訴他,公雞的媳婦和孩子也都來了,它們同樣不應該分開。
這樣的話明顯很對友人們的口味,他們再次欣賞了公雞一家之後,夏菊花告訴他們,不光這兩樣是葦皮編的,那些小掛飾、小籃子、筆筒同樣是葦皮編的,又引起了一陣陣的驚嘆和歡呼聲。
夏菊花趁機說,她帶這些編織品參加博覽會,就是想讓友人們更加了解華國的文化,讓他們認識到華國人民的智慧,所以他們可以把華國人民的友誼帶回自己的國家。
咋帶?鄭科長代表夏菊花表示,如果一張訂單無法表達兩國人民的友誼,那就再來一張好了。翻譯把鄭科長的話說給友人們之後,友人們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來到華國後,還沒有碰到鄭科長這樣直接表達自己願望的人。
鄭科長是心裡打著鼓說完這番話的,說完後還看了夏菊花一眼,見她點頭,聽到友人們的笑聲,總算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夏菊花膽子太大,竟然讓自己直接跟友人們談定單,萬一引起外交事故咋整?
事故是不可能有的,L省此次也帶了翻譯過來,只不過沒想到博覽會的頭一天就會有人下訂單,所以翻譯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才讓羊城日報的記者一直做翻譯。在夏菊花編東西的時候,翻譯早已經省過神來,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展身手的好機會,剛才鄭科長的那番話,就是L省自己的翻譯譯過去的,效果還不賴呢。
等到友人們心滿意足的拿到了承載華國友誼的訂單,夏菊花叫過翻譯,自己拿起承平地區別的特產,向著友人們微笑起來。
鄭科長看著夏菊花的微笑,心裡有一種奇異的、看到狼外婆向小紅帽的笑容的感覺,等聽完夏菊花的話,這種感覺進一步加深了:「各位友好國家的朋友,我們L省承平地區,不光有美麗的編織品,還有其他東西也都很不錯……」
國際友人早已經被夏菊花神乎其技的編織技術給震住了,現在聽到她有話要說,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想聽明白,略懂幾句華語的聽清了一二分,不懂的各自的翻譯、羊城日報的記者還有L省的翻譯都幫忙,飛快的把夏菊花的話,翻譯成他們能聽得懂的語言,那就是:
承平地區不光編織品好,別的特產也好。吃的東西口感好、功效好,用的東西結實抗造,穿的東西樣式、算了樣式可以忽略,可它的花色卻有華國特色,正是各個友好國家向國民展示兩國友好的不二選擇。
國際友人們聽到翻譯的介紹,再一次沸騰了,紛紛拿起夏菊花指出的產品看了又看——他們來參加博覽會,自然是要採購的,說實話此時華國各省的展台區別不大,吃、喝、穿幾樣涵蓋了展會的大部分內容,機器產品只有寥寥的幾件。
既然區別不大,那採購哪個展位的不是採購,何不採購得到他們認可的、夏菊花介紹的產品呢?於是鄭科長更忙了,L省的翻譯幾乎變成了鄭科長一人的專屬翻譯。
別的地區參展人員,也想趁機介紹一下自己地區的產品——雖然來參加博覽會,對訂單沒有硬性要求,可真的一單都沒有的話,也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夏大姐,」趁著夏菊花好不容易停下喝口水的空當,有人上來跟她套近乎:「你看一會兒能不能幫著介紹一下我們地區的產品?」
夏菊花把嘴裡的水咽下去,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被遞到眼前的布料,為難的說:「可是我對你們的產品一點兒也不熟悉,不知道該從哪兒介紹起呀。」
遞布料的人一噎,又找不出夏菊花的毛病,只好默默退了下去。另外幾個也想請夏菊花介紹一下本地區產品的人,見狀不得不離夏菊花他們遠一點——不離遠就擋住友人們跟夏菊花交流的道兒了,他們剛才已經被急性子的友人推了好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