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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劉小樂攛掇班長和張曉薔男女對唱,兩人都是班裡的尖子生,平時班級工作配合的也好,不合唱一首,簡直對不起這麼好的同學關係。
「唱什麼啊,男女對唱我覺得好像都挺土?」張曉薔茫然地選著歌。
「相思風雨中唄。」
「你最珍貴?」
「知心愛人,哈哈哈!」
「你們都這麼愛懷舊的啊,好老的歌,不知道的以為是大爺大媽點的歌。」
江渡聽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照例插不上話,她坐的很直,後背成一條平平的線。旁邊,魏清越已經半躺在沙發上了,男生雙手作枕,兩條長腿盤在一起。
對唱開始,班長的唱功令人不忍卒聽,林海洋已經開始狂笑了,一點面子不給,搞得班長尷尬地要放棄,他連忙擺手:「別,別,班長你得有始有終。」
歌聲很響,像炸在四面八方,劉小樂忽然說,她想吃點水果,好像忘記點果盤了。魏清越直接起身:「我去,你們唱著。」
不知道他是覺得無聊了,還是包間太悶……江渡鼓起勇氣,終於和他說了話:
「要不然,還是我去吧,反正我也不會唱歌。」
「那你跟著來做什麼?」魏清越笑著問,江渡一下就被問的窘迫了,她抿抿嘴,含含糊糊說,「我去點果盤。」
真正走出來,卻一陣暈眩,走廊里流光溢彩像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她剛出來,就迷路了。
「不唱歌,還跟著來,張曉薔生日為什麼請你?你走反了。」身後魏清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他拽了下江渡的羽絨服帽子,勁不大,卻結結實實把江渡嚇了一跳,她回頭,半晌沒反應過來。
一陣侷促,好半天江渡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去點果盤就行了。」
魏清越哼笑了聲:「我去衛生間。」
嗯?江渡愣住,是她自作多情了,一瞬間,心裡又羞愧起來,這也太丟人了。
走廊有喝到醉醺醺的人踉蹌走過,成年男人,差點一頭撞上江渡,魏清越順手扯了她一把,說:「就這?你也迷路?」
江渡囁嚅著:「沒來過。」
「飯沒吃幾口,歌不會唱,也不怎麼跟人說話,你這麼怕生?他們不都是你同學嗎?」魏清越好像又開始笑,笑的人不安。
說到飯……江渡狐疑地瞅他幾眼,欲言又止,睫毛垂了下去。
「江渡。」魏清越忽然喊她名字,她抬頭,看到光從他臉上走過。
「你是不是每次見我,都很緊張?」他問的非常直接,直接到江渡有一瞬間覺得魂魄都抽離了。
憑著本能,她磕巴否認:「沒,我沒有。」
魏清越噙著笑,非常含蓄的感覺,他看了下四周,忽然,對她說:
「如果跟我說話覺得拘束,你可以,」他刻意停頓下,看女生的表情,果然,江渡神經緊繃,仿佛,下一秒就會隨著他的言語而斷掉。她的眼睛很漂亮,瞳仁烏黑,裡面凝著璀璨繽紛的光,光的中心,是他的影子。
「給我寫信。」
這四個字,男生說的篤定,他依舊帶著笑意,也依舊望著她的眼。
第24章 江渡錯愕地看向魏清越,……
江渡錯愕地看向魏清越, 那一刻,她的秘密,如鼓漲到極限的氣球, 被人猛得一針刺破, 可她還要動用全部的智慧和毅力,不讓眼前人聽到那一聲巨響。
「我為什麼要給你寫信?」話一出口,她覺得這像挑釁, 但她管不了那麼多, 多奇怪啊,青春期, 她寧願得罪喜歡的男孩子, 也不願意說一個真字。好像承認自己喜歡魏清越,就泯然眾人, 好像把秘密死守,就別有洞天,獨立成國。
魏清越好像對她所有的反應,都有種早知如此的感覺, 他一點不尷尬,也不追究,笑的跟流光一樣莫測, 說:「不是誰給我寫信,我都回的。」
江渡又是一愣, 她分不清,這是否是魏清越的傲慢在某瞬間不經意地流露,他是不是覺得這更像種施捨?能被他回信,就是一個女生最大的榮光。
想到這,她的心情不僅黯淡, 還有些悶氣。
她不知道該怎麼接魏清越這句話,看看他,心不爭氣地亂跳一通,只好搓了搓手,說:「我去點果盤。」
「我來吧。」魏清越還是那種尋常口氣,他說他來,江渡就不知道是該跟著還是回去,他頭一偏,示意她跟上,江渡猶豫幾秒還是跟他一起去了。
再回來時,江渡忽然喊住他,說:「要不然,我先進去吧。」
魏清越嗤笑一聲:「避嫌嗎?我們之間沒嫌可避吧?你看,你都不願意給我繼續寫信。」
真是奇怪了,他這個人,怎麼忽然那麼愛打趣人呢?江渡聽到那個刺耳的「繼續」兩字,她急著否認:
「我沒給你寫信,不存在繼續不繼續。」
魏清越「哦」了聲,意味深長看著她,笑笑:「算我口誤。」
心慌氣短地先跑進了包間,一群女生,擠在那裡一起唱《我是女生》,見江渡進來了,劉小樂把她趕緊拉進隊伍,話筒給她。
江渡根本不會唱歌,也做不出別人那種自然的扭動,她很僵硬,劉小樂則對著林海洋和班長大喊:
「後面的觀眾,讓我看到你們的手,來,大家一起來!」
這是大家最愛模仿歌星的戲碼,林海洋就配合地又是揮手,又是拉口哨,搞的真跟開演唱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