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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的意思是,已經將我畫的那份圖紙,分享給在京城的自己的同門師兄弟讓他們代工?」
掌柜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艷,「沒錯,還希望小-兄-弟不要怪我,清水縣到京城路途遙遠,若是將那輪椅做好了運輸,過去時間久不說,也容易在顛簸中,出現損壞問題,若是將所有零件分開運輸過去,再派上匠人所的工匠去……工匠們雖然手藝極好,卻不善言辭,對達官貴人的刁難一向應付不來,折騰起來,這利潤便會減少許多。
我將圖紙分享給京城的師兄弟,讓他們代工,而匠人所提供上好的木材,在做出大概的模樣標記,讓他們賣出一個輪椅後,抽取八成,這樣所得的銀子會叫之前翻上五倍。」
洛瀟瀟直呼好傢夥,這絕對是商業鬼才。
這掌柜的心眼兒頗多,只將圖紙分享給自己信任的師兄弟。
別人門兒都沒有,這樣既能拉攏自己的師門勢力,又能大家有錢一起賺,即便是有人針對也能有抗衡之力。
「既然掌柜的已經這麼說了,利大於弊,我又有什麼理由呢不同意?不過,我覺得掌柜的今日這般熱情找我,應該不只是此事吧。」
沒想到,洛瀟瀟此話說完之後,那掌柜的一下子面色凝重起來,從她對面的位子上站起,然後後退兩步,撩起了自己的衣擺,一下子跪到了洛瀟瀟的面前。
洛瀟瀟驚了,連忙站起身上前,打算扶起掌柜,「掌柜的,這是做什麼?掌柜的年長我這麼多,既然我是這匠人所的二當家,那我理應喚掌柜的叫一聲叔才是,豈有長輩跪小輩的道理。」
那掌柜的卻身姿筆直的跪在地上,一副決絕的模樣,「小-兄-弟,不瞞你說,見到你今日來,我心中的確是有事求你。
不知小-兄-弟可發現,我這匠人所里大半的匠人都身患殘疾。」
洛瀟瀟點了點頭,從第一次來,她就發現了。
有些匠人的胳膊袖裡空蕩蕩的,有些人拄著拐杖瘸腿,有些人瞎了隻眼睛,有些人缺了幾根手指。
掌柜的見到洛瀟瀟點頭之後,眼神中流露出了悲傷之色,「我雖然一直與小-兄-弟說我這匠人所里的工匠不善言辭,不會與達官貴人交涉,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都是戰場上退伍下來的老兵,浴血廝殺一生,落得一身殘疾,臨了卻連讓自己活下去的生計都沒有,他們脾氣臭的很,清水縣體恤負傷士兵的軍餉,早就被那些貪官污吏給私自留下了,他們氣不過,卻又無可奈何。」
洛瀟瀟此刻心下明了,怪不得他一直覺得這匠人所里井然有序。
那些匠人也和普通的匠人不一樣,他們行動迅速,像極了多年訓練之人,並且沉默寡言,多做少說。
「掌柜的有話不妨直說,既然我已經試著匠人所的一份子,掌柜的又何必與我這麼見外,況且這些叔伯們都是鐵血錚錚的漢子,若是能有什麼忙需要我幫,我定義不容辭。」
聽到洛洛瀟瀟這麼說,掌柜的這才鬆了一口氣,任由洛瀟瀟攙扶著他,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既然小-兄-弟這麼坦誠,那我有話就直說了。
我與隔壁當鋪的老闆交好,那日見清水存的女獵戶于慧來當一頭野豬時,我正巧在那裡與當鋪的老闆攀談,我見到那野豬身上有一處奇怪的傷口,似是箭傷,卻又不像。那傷口的孔隙要比弓箭射傷的孔隙小傷許多。
我心生好奇,便仔細查看一番,卻發現那空隙要比普通箭傷更深上一些,而那野豬身形龐大,但是致命一擊,就是那細小孔細處所致的。
此處向北,自西北處便是忠君愛國洛將軍,洛家將的駐軍之所,西北寒冷,如今皇上年歲已高,不理國事,幾個皇子昏庸無道,只忙著奪得皇位,根本不顧老百姓的死活,內憂便引起外患,胡人虎視眈眈,知道洛家軍的將士們不適應西北寒冷的氣候,專攻早晚來騷擾。
西北早晚溫差極大,氣溫驟涼,將士們使用弓箭時,手凍的都麻木了,用力拉弓,甚至嚴重的會皮膚皸裂,鮮血直流。
所以我好奇地問起清水村的女獵,她說這些小孔氣是當時你在山上為了救她時,所使用的武器,將野豬所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武器應該就是失傳多年的弩,我素來對這些感興趣,所以收集了不少,知道弩是系在手腕處的,並不需要拉弓,會對手部減少傷害。
先帝不喜戰爭,百年之前,許多流傳的精細武器都被損毀,就連圖紙一併都燒了,近幾十年來,國力日漸衰弱,胡人時不時的就來騷擾,幸虧有洛家軍堅定的鎮守邊疆,這才保邊關百姓平安。」
洛瀟瀟明白了掌柜所說的話的含義,即便囉嗦了這麼一大堆,那掌柜的都沒有挑明,就等著她自己開口。
「我聽明白掌柜的所說話的含義,可是若沒有官府批准,私鑄武器,可是死罪。」
掌柜的見洛瀟瀟一臉嚴肅,見此又跪下了。
洛瀟瀟眼角直跳,好傢夥,道德綁架是吧?
「小-兄-弟既然已經收了匠人所的令牌,就已經是匠人所的一份子,脫不了干係的,若是有天事情敗露,我就算豁出這條老命也不會讓小-兄-弟受到牽連。」
打了一個巴掌給了一個甜棗,先是威脅洛瀟瀟,讓她意識到自己已經踏上了這賊船,然後又用性命擔保讓洛瀟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