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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也正好如了三皇子的心。
洛家功高蓋主,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內有老臣畫地為牢,故步自封,守著自己的利益。
已經貪圖慣了,又怎麼可能將吃到口中的輕易吐出來。
胡人擾亂邊陲,危險,國庫空虛,若是起了戰事,恐怕難以一戰。
三皇子若是登基為皇,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收復兵權,穩住軍心,讓天下朝拜,四海臣服。
能達到這種效果,最快捷的途徑就是除重臣。
高家背後的勢力有宣平侯的手筆,怪不得宣平侯會在三皇子進宮之時,爽快的上交自己的兵權。
原來在這兒謀算著。
若死的是這小女人,這計謀便如他們所願,將後山私鑄官銀的罪名扣在洛將軍身上,若是高家下手除了她,也會將這個屎盆子扣的小女人身上,說小女人是洛家派來埋伏在她的身邊。
掉落的玉佩,還有那匠人所的銀子,奇怪,出現在倉房中,這滿屋的東西。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這個洛瀟瀟。
「主子,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顧斐音:「將計就計。」
「那主子不需要防範一些夫人嗎?若是夫人和高家是一夥的……」
「放肆!」顧斐音第一次冷聲訓斥了十三,「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十三不敢。」
……
洛瀟瀟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生。
拼命的行動,卻發現渾身動不了小手指不斷用力的翹著,像是夢魘一樣。
她此刻站在高高的圍牆之上,遠處的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由心底往外溢的悲傷,怎麼止都止不住。
她目光所及,是千軍萬馬奔騰揚起的灰塵以及士兵們四殺的怒吼,還有哀嚎遍地骸骨,鮮血。
她無力的站在城牆之上,望著天空。
她耳邊一陣的轟鳴聲,事兒,能聽到,聲音時而聽不到。
而她低下頭時,看到了站在下面最前端的顧斐音。
臉上是依舊是那副讓人難以辨別情緒的表情。
洛瀟瀟像是被束縛在這具身體裡的傀儡,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然後洛瀟瀟就感覺自己從城牆上縱身一躍,這一刻,顧斐音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變化,她很著急,也很憤怒,不斷的向前奔跑,伸-出了手,好像想將她在空中接下。
洛瀟瀟感覺到自己的臉部表情發生了變化,唇角勾起,像是在微笑。
只不過她在空中極速的落下,顧斐音無論怎麼樣使用清空終究是晚了一步,她也鬼使神差般地伸-出了手,自己的中指指尖碰到了顧斐音的指尖,張開的嘴,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話,然後……
然後洛瀟瀟就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洛瀟瀟捂著自己的心口,只覺得後背冷汗不斷的冒出,那睡夢中的觸感實在是太過真實。
沒想到她坐起來,往四周一瞧,看到顧斐音已經好好的坐在了輪椅之上,還梳妝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新衣裳,整個人顯得精緻極了。
窗外的陽光已經照了進來,天都大亮了,但是顧斐音卻沒有叫她。
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是衙門派來接她的馬車到了。
洛瀟瀟此刻也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頭髮炸毛了,因為有幾縷都炸到了她的眼前。
她的蓬頭垢面,和顧斐音的精緻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讓她怎麼出去見人,所以說她也不是特別臭美,但是女為悅己者容。
「娘子若是起來就動身吧,也不好讓官府的馬車等太久。」
洛瀟瀟撅著屁-股從床上爬了起,也不知是昨晚那個噩夢的原因,她老是覺得頭腦發昏,四肢僵硬,沉重的不得了。
等等,她昨天晚上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不是在給顧斐音畫眉麼,好像畫了一半就睡過去了。
不應該啊,她昨天也不是特別勞累。
而且今天還起的這麼晚。
她來到系統時間這麼多日子,顧斐音從來沒有比她早起過。
洛瀟瀟打開了系統頁面,卻發現為顧斐音描眉的任務已經成功。
洛瀟瀟一邊捶著自己的頭,一邊穿上了鞋,卻看到顧斐音轉動著輪椅,來到了她的膝旁,抓起了她的手,像是要帶她去哪。
洛瀟瀟就任由顧斐音拉著,被顧斐音拉倒了桌邊,這才瞧見桌子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多胭脂水粉,一應俱全的。
這些東西怎麼有些眼熟,好像是她曾經在鎮子上瘋狂採購的,只不過放在儲存空間太久就忘記了。
這些東西好像被她放在小倉房裡了,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難不成顧斐音發現了?
只不過還沒等洛瀟瀟多想,她就被顧斐音拉著坐在了對面。
只見顧斐音拿起了讓洛瀟瀟眼熟的木炭棒。
「娘子此次去做證人,可謂是危險之極。
也不知這顧柴在鎮子上可有交好的人。若是見到娘子的真面容,記恨在心,替顧柴報仇,為了防止讓娘子受到傷害,斐音特地準備了這些。」
聽顧斐音說的話在理,洛瀟瀟就沒有拒絕。
只見洛瀟瀟乖巧的坐在她面前時,她才能仔細端量且洛瀟瀟的面容。
顧斐音一隻手捧著洛瀟瀟的下巴,仔細的觀看著洛瀟瀟的眉眼,拿著柴火棒,一筆一筆輕柔的畫在洛瀟瀟的眉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