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唉,總不能明知山有火偏向火山行吧?
但火山的眼神很冷淡的制止了她的任何迴避行動,一邊持續不間斷的烘烤她一邊居高臨下不屑一顧慢悠悠開了口,「跳舞的時候,姿態最重要。你就不能夠站的直一點嗎?」
沈小茹皺眉撇嘴暗想要我站直,你也得把手上的力氣松一點,我又不是石頭鐵塊要這麼用力握著,或者也不是泥鰍黃鱔之類的哧溜物,攥這麼緊有必要麼?
她覺得宋河說不定類似某些蹩腳老師,不知道怎麼教人但卻譜撐得蠻大架子做的很足,到頭來肚裡沒有二兩真材實料。尋思未定閃他一眼,後者的眸子正迅速結了冰,冷酷無情寒意沉沉的看著她嘴角那絲撇嘴的紋路。
喀噠!沈小茹心跳過速,一口氣噎在胸口幾乎不能呼吸,一直堅持到現在早已經大腦供血缺氧許久,不由自主腳底發軟往後就栽。宋河兩隻手如她他所願如她他所不願的,終於一把抱住了她,儘管成功止住了她的去勢,然而沈小茹就像打了速凍針,立馬僵硬當場。
他的手指很涼,掌心滾燙,
他的懷抱溫暖似海,沈小茹就像溺水將亡之人一樣不由自主的剩下一個念頭:沉下去,就沒活路了!
宋河第一次咬了唇,他的牙齒白得很好看,他迅疾鬆手讓她不倒翁般栽倒在地。
幸好極厚的地毯,她摔下去一點不痛,宋河居高臨下俯瞰,冷峭峭發音:「不要動來動去像只老鼠。」
沈小茹勉強微笑,暗暗大汗淋漓為自己劫後餘生而僥倖慶幸,客氣小聲提建議,「要不然我先看碟子練練,您在邊上指導?」
語態謙恭,形態無可挑剔。
宋河冷瞅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小茹覺得心頭髮虛,硬著頭皮咳嗽一聲自言自語,「呃隨意吧反正我無所謂……」隨意吧隨意,她得承認這會她已經快潰不成軍。
她真什麼都不知道?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笨的人?宋河自覺那股無力感又翻江倒海而來,他很想找地方扶牆好好吐幾口血,然後,再吐幾口血。
他若有所思並不說話,但他眼裡的冰凌子融化了好些。沈小茹覺得這人有把人立刻凍成冰也有立刻把人化成水的本事,這會冰雪消融的目光一轉,就已經忽悠了她半片心去。飄在空中不知所在何處。
好在,她臉上的防禦體系咯吱響了幾聲,最後還是穩穩的停住沒有掉下來,唯有小眼神有可能暴露。她垂眼,宋河已經俯身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指尖溫柔得像藍天下陽光的一聲嘆息。她似乎有些難耐的晃動了一下,宋河提示她——該順著杆子爬起來了。
還跳舞麼?
這是沈小茹偷偷在心裡問的一個問題,但顯然宋河並沒有虐待自己的愛好,拉起她之後就甩了她的手,好像她的手是不定時炸彈,利索轉身同時表示她的碟子太爛太差,立馬光速去賓館商店買盒碟子回來自己練習,順便,還甩給她幾張老人頭。
沈小茹暗翻小白眼:有錢人就是這樣,將就看看就行的東西非要買什么正版原裝,咳咳罷了,只要不再看見他寒意凜凜那張臉就是萬幸。當然,更好的是他不陪自己練了,這個是最危險的肇事端。
去賓館商店挑最貴的碟子買了好幾張,把宋河給她的老人頭都花的乾乾淨淨,剩下幾塊零錢換了個贈品,一個軟陶的小老虎,黃油油的漆面十分可愛。沈小茹覺得那個,很像他。貌似山中大王,其實咳咳應該像某位偉人所說紙老虎一個,理論上是該藐視的。
小老虎脖子上還掛了個小鈴鐺,沈小茹樂呵呵扭著鈴鐺把小老虎搖來晃去,小老虎雖不會說話瞪著大眼額頭『王』字濃墨重彩,但那模樣只能說可憐又可愛。
在營業員的熱心建議下,沈小茹還給它選了一身紅褂子,套上後圓滾滾腦袋和小尾巴露出的格外怯生生。沈小茹心情大悅,對營業員讚揚道:「非常好!」
營業員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也熱情應和,並建議她可以給它挑選小房子小汽車之類成功人士的全部配置,並說明再買888元光碟可以獲贈老虎伴侶,卡通粉紅濃情淡紫熱辣橙紅都可選擇。沈小茹忍不住問:「那有沒有老虎子孫?」
營業員瞠目片刻後才明白老虎子孫指的是小老虎,為難搖頭,建議她可以自己DIY幾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是個好建議,沈小茹又去看了看那邊貨架上擺得老虎伴侶一眼,決定暫時放棄,小老虎不需要伴侶,有她就足夠。
把穿小紅褂子的老虎連同碟子塞進挎包,沈小茹心情甚好下樓,剛下到大堂還未來得及閃進對面直達客房電梯,就見大門口前呼後擁一群人進入,不是逢蘇雲等是誰。她好巧不巧剛剛趕上。
宋河跟在逢蘇雲身邊,和徐主任正在笑說什麼,對站在角落裡的她視若未見,好像兩人剛才並未有不成功的舞蹈一次,也沒有白天同進同出上山下坡的相處。倒是徐主任看到她還笑點了下頭。黃直點頭示意她跟上,於是沈小茹邁步進入隊伍末尾,低調謹慎隨行。
逢蘇雲等先回房休息片刻,六點半八樓宴會廳唐市長做東宴請眾人。
待來陪的徐主任等離開,逢蘇雲就問今日成果,宋河選取重點匯報,黃直在旁記錄,逢蘇雲聽到電解鋁廠污染導致職業病等等,將信將疑,說:「這個能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