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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華路路口有一個小亭子,引申出一條曲徑,過了兩邊擺滿花木的小道,是剛剛搬走的老檔案館辦公樓,再過了樓,就是市長辦公樓前廣場。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沈小茹略略覺得安心,精神氣也活泛起來,指指亭子笑說:「這亭子年初才修繕過,請的省內有名的雕工過來刻的斗拱。」
宋河腿長,邁步走在前面上了台階站在亭口,隨意打量一下淡淡說:「也沒什麼不同,請人過來浪費了。」
畢竟他現在是省里下來的,落下口實還是不好,沈小茹決定解釋,說,「你看裡頭的漆面和花紋,雖然不像以前那麼富麗,但簡單耐看。而且這個是和園林處合作的,他們請過來做示範,樣本給余城大學工藝美術系當教材,不用後勤出什麼錢。」
一縷笑意月穿層雲般出現在宋河的嘴角,他不再說什麼,點頭示意女士優先沈小茹走前面帶路。
她也急於想完成這段路程,就當先走過去,但她穿過時才發現失策了:亭口過道並不寬,宋河站在亭口已經擋住了大半,她其實是很勉強的小心翼翼才從他和亭柱之間穿過去,他離她很近,她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他身上的氣息一如既往的好聞。
他是有意的?
沈小茹不敢抬眼去看到宋河,她相信到時候看起來心裡有鬼的一定是自己,宋河從來都比她鎮定。沈小茹決定不管怎麼樣儘快了結這段路程,她迅速加快腳步,前面是檔案館兩層舊辦公樓,穿過樓底走廊出去就是市政府廣場。
檔案館遷走這裡已經沒人,走廊兩邊辦公室都貼著嶄新的封條,接近正午的陽光穿過樓前樹蔭照在小樓前後的台階上。沈小茹正在想:快到了。身後腳步聲卻消失不見,她回頭,見宋河站在那看看四周抬手推開一間辦公室門走進去。沈小茹大汗忙跟過去說:「宋處長你怎麼……」
身體被抓住熾熱的壓在牆壁上,清冷的聲音淡淡道:「我說了,叫我宋河!」漆黑眉睫近在咫尺,他靜靜看著她,透明玻璃窗把正午陽光折射一點到室內,讓他肩頭落下一層斑駁光影,線條完美的五官因此更清俊明晰立體。
沈小茹想他還是動手了,其實她一早就知道的吧!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她一直鴕鳥的對自己說他和她早就完了,其實根本是自欺欺人。在他說蝴蝶的時候她就該明白,他在想她。
她覺得身子發軟,低低喃喃道「……宋河」
宋河眼睛裡有些沉靜的鬱郁,漆黑眉睫微垂,唇角甚至帶著絲微笑,說,「怎麼,叫起來不拗口吧?」
沈小茹無話可說,只是感覺他的身體堅韌有力一如既往,而自己渾身已經開始發燙。宋河看著她微笑著嘆息,說,「真是狠心的人!」他輕輕撫摸她嬌嫩的唇瓣,說,「你就一點不關心我受傷之後怎麼樣?」
沈小茹驀然無力,對他這樣的問句沒有任何招架的可能,而他沒有再給她任何模稜兩可逃脫的機會,在心痛心傷神色進入面前烏溜溜眼睛的瞬間,修長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吻住了她。
天地一片昏暗,日月無光,她迷濛的抱住他,回應著他的熱吻。睫毛亂微微的顫抖,回應他的吻也有些迷離,但卻有著比他預料中多得多的熱情,他的吻更加熾熱沉醉,深綿的長吻讓沈小茹腦子裡逐漸昏眩成一片空白,他在她口中每一下吸允和挑動都讓她渾身顫抖,眩暈中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無力。他解開了她的衣服。
儘管她這時還很清醒,但手腕被緊緊握在宋河的手中,根本無法掙扎。她呢喃說宋河不要這樣,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宋河揉弄著她胸前柔軟,修長的手指有點冷,他吻著她,淡淡說:「也是,這不是時候。」
他微笑著離開,很細心的給她整理頭髮和衣服,動作平靜神情專注,沈小茹也想幫他整理,但被他推開,末了扶著她的腰親親她的眼睛,說:「好了,我們走吧!」
身體的酸熱許久之後才消退下去,沈小茹回到自己辦公室用冷水洗了幾次臉終於呼吸正常。雖然剛剛乘坐專用電梯上來時因為她的特殊身份,保衛只顧著和宋河寒暄去了並沒看她。但沈小茹已經覺得天下有眼眾目睽睽。好在半道上就有黃直熱情迎接,她趁著大家不注意先回了辦公室。打量小鏡子中已經一切如常,她方才出了門,到逢蘇雲辦公室外隔間等候。
可以聽到屋裡傳出陣陣笑談聲,好幾個主要領導都在,沈小茹垂下眼,心裡在想他真是太老練了,那樣狂熱之後也不需要找地方鎮定一下就坦然自若,和他相比,自己的道行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是他遠沒有自己這麼動心,所以無需自持。——呃,這種想法被沈小茹及時打斷,因為貌似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如此糾纏於細枝末節,患得患失。再次相逢,她和他成真的可能性有多少?既不是上下級也不在一個單位,如果他真的願意……。他和她剛才,總不會只是由於身體的吸引和她一直隱藏的對他受傷的愧疚,才導致的兩者綜合作用罷?——呃,再次放棄,她不準備再為難自己。
黃直出來叫她打電話給余城飯店安排中午的接風宴席,為了盡善盡美吩咐她最好親自跑一趟,沈小茹含混嘰咕:「又不是不認識,何必這麼麻煩……」
黃直整肅臉色看她,低聲解釋,「市長剛才說宋河這回來是為了徹查三庫水壩的數據,我們都知道這東西很重要,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