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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不大有興趣和肖姓男子閒聊,但對方太熱情,只有十句話回答兩三句。慢慢車子出了市區,進入郊縣公路,轉了幾個山彎,前方有人揮手表示要搭車。肖姓男子熱情叫司機停車載那人一程,宋河微覺不妥,但也沒反對,畢竟這會是下午、點鐘光景,郊區往外走的車子不多,不搭人一截實在說不過去。
但宋河隱隱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陌生人上了車也坐在後排,將宋河擠在中間位置,漸漸車子開上環江公路,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江水奔流急湍。那肖姓男子嘆口氣說:「過兩年這裡大壩修好,江水就沒這麼熱鬧了。」
他說著指指外面,笑說:「宋主任,你的地方到了。」
司機也說是啊到了。
時間似乎還差得遠,宋河微有疑惑,探身看看窗外,就這麼一側身,背後『蹭』的一聲刺進一柄極長的匕首,刀子用力極猛,轉眼沒柄。
宋河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有一個念頭:「好快的刀……」
第五十章 雨夜
匕首插進身體,宋河身體不由自主往前一撲,肖姓男子手臂一橫把他格住,看著這年輕人眼神空茫的往後一仰,整個人重重倒在椅背上頭無力滑落一邊,大喜,說:「好極了!老黃你真行!」
後面那黃姓男子抹把汗,噓氣罵:「靠!這麼不經折騰就弄死了,白浪費我們三布置半天。」叫司機:「老丁快點!開到前頭懸崖邊上把他丟下去,別讓血流到車裡!」
司機說:「摸摸他斷氣沒!」一邊猛踩油門加大馬力往前面百米外一片臨江峭壁疾駛,宋河失去知覺的身體被這車行駛急轉震動,順著椅背向後一直滑落下去,肖姓男子單手格他在椅背上穩不住,叫老黃「你快扶著他,順便搜搜身上有啥東西。」
老黃一手撐他身體一手先去摸宋河褲兜里錢包,說:「這小子有個車,應該不會太窮……」
前方正行駛到一個大彎,車子微微往左邊懸崖邊偏了偏,老黃已經扶住了宋河的背,但壓過來的身體出乎意料的沉重,老黃整個人不由得往後一靠,車門在身後嘎吱一聲響,與此同時一記貫注全身力氣的肘錘重重撞進他肚子。身體弓曲悶哼瞬間面部肌肉變形,失驚中,老黃強悍本能正要聚攏酸麻渙散力氣反擊,宋河頭猛往後仰『碰』一聲沉沉磕在他鼻樑上。
劇痛昏黑並熾熱液體橫流意識飛散中,老黃還清清楚楚聽到老肖笑說:「哎你小子手忙腳亂磕到牙啦拿什麼錢包啊!錢有的是別急……」
宋河沒有給他喘氣的機會,幾乎在同時手已經扳開車門側身一腳猛踹他肚子上,『蓬』一聲車門大開,老黃半聲怪叫未及發出就隨著車子轉彎的外拋力飛出,身下是萬米懸崖滾滾江水湍急大浪。
變故驟生,老肖不在意笑說半句就驚覺不對,那小子突然跳起,緊接著車門大開同伴墜落。他迅捷拔出兩指寬四寸長短刀撲上彌補大意錯誤,刀刃非常順利的破肉入骨,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宋河已經借著踹人后座力,用比他更快數倍的速度撞進他懷裡。
『撲』的一聲響后座冒起一片血花,在座椅車窗間飛濺,隨即響起兩聲悶哼。老肖清楚看見手中短刀沒入宋河身子,但比短刀更長的一把匕首被那年輕人從身體裡拔了出來,血花飛濺中反手刺進了他的心臟。匕首比短刀更長更快抵達目標,並迅速消失至沒柄。
那雙黑白分明眼眸帶著寒意和不屑,近在咫尺看著他。
老肖慢慢鬆開手滑落,在失去意識的最後時刻,他聽到自己胸口骨頭被利刃扯出刮擦切斷的吱吱聲,伴隨著肌肉撕裂血管截斷噴涌的紅色液體,宋河一刀穿過前座司機座椅靠背,司機慘叫一聲,手腳癱軟撲到方向盤上,尾脊骨後硬生生拔出來的刀口『嗖』一聲冒出血來。
兩名同伴接連倒下和后座不斷噴濺的血花已經讓司機手忙腳亂,正猛打方向盤準備繞彎停車下去助力。伴隨老肖一聲慘叫背後一冷已經被鋒利鋼鐵物質貫穿,雖然刀穿過椅背氣力已竭,只堪堪插進靠椅背司機身體數寸,但神經關鍵部位的重創立刻讓他失去行動能力,方向盤不再受控制,汽車喝醉酒一樣歪歪扭扭往懸崖邊衝去。
一連串動作帶起創口撕裂,宋河面孔慘白嘴角噙血,咬牙全力一滾,撲下大敞開的車門,身體被重重拋落在堅硬岩石泥土上,而前方車子已經開始轟隆墜落懸崖。
地面很硬,宋河墜落撞擊瞬間就噴血昏迷,懸崖底接連的爆炸聲只是驚起幾隻亂草中的小鳥,江風微過,路面四周更加平靜空曠,似乎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鳥兒跳鬧一陣又紛紛躲進更深的樹籠枝葉,因為天色陰沉,很明顯是要下雨了。
這會的余城,正是下午點半要下班的光景,沈小茹在收拾文件的時候接二連三掉了很多東西,朱蘭過來幫她撿,正想批評她兩句叫不要毛躁,卻見她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忙問你怎麼了?沈小茹茫然搖頭,只覺得適才心底莫名的劇痛,似乎有什麼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在迅速離開她,再不回頭。
朱蘭放緩口氣叫她累了先去休息。沈小茹也顧不得那麼多,跑到一邊就給宋河打電話。不管怎麼和他對話,就算是被奚落或者爭吵,只要能讓她聽到他說隻言片語,昭示一切平安就好。
但手機空響說暫時無法接通,一連串忙音之後信號斷掉。外面天幕陰沉疾風寒冽,沈小茹聽朱蘭在猛力搖她,回過神開始接著撥胡局長的電話。胡局長並未接,她鍥而不捨連連撥打,手中話機已經被朱蘭搶走,朱蘭說:「你瘋了想幹什麼?好好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