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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被沈小茹推出去做了盾牌的省紀委,好脾氣的對台下致以放心吧包在我們身上的笑容。不悅眼神暗暗掃掃沈小茹——算帳的時間多得很,稍後再說!
不過沈小茹很淡定,因為她的話其實沒說錯什麼——紀委對她指控查無實證,情況說明本來就該他們來做。就算到時候紀委要找她麻煩,也找不到。
但沈小茹顯然把事情看得太過簡單了,因為接下來的質疑再次打碎了她的期望。
有代表站起來,拿過話筒輕言細語慢慢詢問:「沈秘書,據我所知,您曾經在經手的三庫水壩資料里放入大量虛假材料,從而導致後來一系列事件。您有什麼給我們解釋的嗎?」
發言者是西區政策研究室主任,據說一直算張系。
這樣的問話是不打算讓她好過了吧!撕破臉赤膊上陣有必要嗎?
沈小茹想自己什麼時候重要到這個地步?
她吸口氣鎮定,說:「第一我沒有往水壩資料里放虛假材料,不知你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第二有關情況你可以去看文件,那上面都有清楚的闡述。第三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和我沒關係……」
這時記者已經退場,台下代表也被剛才各種提問發言挑動的小聲議論不斷。她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眾人的聲浪淹沒了。逢系的人悄聲說沈小茹好陰險,悄悄扯下黃秘書自己好當第一,只是可惜了逢市長被她連累真冤枉。張系的人說這人真不是東西,當初在開發辦就手腳不乾淨。中立派興奮打聽求證你們說的是真的嗎是真的嗎?……沈小茹立在台上發現,自己正在進行一場一個人的戰爭。
宋河眼眸微眯看著發言台前傲然站立的女子,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冷淡並咄咄逼人的拋過來一連串回答,並在每個回答後附加一句對他的詰問。那時的她恍若今日,在明知必輸的棋局裡一直保持挺立和反擊的姿勢。只不過現在的她比那時更加決然鎮定,似乎並沒什麼打擊可以值得她看上眼。
更遠處的胡局長夏東朱蘭等人看著台上這兩個臉色都比較蒼白,但同樣鎮定的人,盤算:也許好戲正式開始了!
鄭書記站起來叫大家安靜,言論激起的漩渦轉個圈從會場上空飄走了。鄭書記說了幾句收尾的話然後示意沈小茹下去。
手臂傷口更加疼痛,而站了大半天由肩頭開始的大半邊身體都有些麻木,沈小茹努力趕走眼前不時飛過的黑影,但在下台階時終究還是微微搖晃了一下。
有人悄聲說:「沈秘書還是不容易,逢蘇雲倒了一個人撐著。」
另外有人不屑說:「才怪,她還能混的下去麼?說不定想不開了準備自殺呢!」
第五十九章 推下水
看著那女子走向座位,宋河低聲問身邊省紀委的老錢:「你們請了她去喝茶?」
老錢微微點頭,悄聲說:「是小譚他們兩個的主意,其實我不主張打草驚蛇。」
宋河眼睛在全場掃視一圈唇角有絲笑容,說,「我看現在可以下手把她控制起來了。」
那邊鄭書記聲如洪鐘正在言辭激烈,並點名批評了幾個,大家注意力都在那邊。
老錢微微皺眉說:「控制要有理由。」
剛才聽這女子報告發言,人似乎還不錯,紀委直接下手控制打擊力度有點大。老錢並不打算採取這麼激烈的方式。但他也知道宋河的背景,宋的話代表了省里的意思,畢竟沈小茹是逢蘇雲秘書,作為重點對象,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在規則上完全可行。
「小譚和我說過,那份筆錄就是最好的證據。」宋河提醒。
老錢心想那份筆錄只是孤證,是否有效還難說。暗掃一眼側邊的宋河,後者俊朗面容冷峻平靜,正在專心注目台下,和剛才帶點笑容的輕鬆模樣判若兩人。隨著宋河目光瞧過去,可以看到沈小茹坐在角落裡,附近幾乎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真空,前後幾排都明顯的氣場不合。
老錢尋思今天這格局也未免太明顯了,似乎有人暗中操縱都在針對這個沈小茹。也許她真的是被冤枉的!老錢不知不覺有這個念頭,因為有人似乎太急切了一點,這種急切很不應該。
他決定試探一下,就說:「我們紀委出面有點麻煩,不如先由你們工作組和她接觸,了解一些具體情況再決定接下來的步驟怎麼樣?」
宋河低頭喝茶,嘴角似笑非笑:「老錢你做事總這麼穩妥。」
老錢不知他有沒有看穿自己的用心,也不否認。
會議在四點半結束,沈小茹實在有點累得不行,留在座位上等人散的差不多再走。有人過來,說:「沈秘書,剛才你的報告裡數據不少,能不能去協助我們比對一下?」來人是工作組的丁高工,沈小茹在朱蘭婚禮上見過,而剛才下台時的頭暈現在已經好多了,沒懷疑有什麼問題,點頭說,「好。」
跟著丁高工到工作組辦公的市政府附樓,桌上已經擺了不少文件袋,瞧著這高高一摞丁高工倒有些不好意思,擰著眉頭問一個年輕工作人員:「怎麼這麼多?」
「宋處長說明天要去三庫水壩現場,所以今天就要把數據比對出來。並且……」工作人員有點尷尬的瞟一眼沈小茹,說,「宋處長交代,這些數據要和沈秘書剛才做報告的數據一項項對照核查清楚,呃……很有意義。」
所謂有意義就是比對她的數據和這些差距有多少,到時候作為旁證。宋河是這麼交代的,工作人員雖然沒說,但他看大家都聽明白了。因為沈秘書滿不在乎的笑,丁高工尷尬的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