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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幾年前,不知道為什麼禪院家就有一筆數額巨大的支出, 而這筆錢的去向卻不明。
持續了十幾年的花費,導致禪院家的金庫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充盈。
更糟糕的是近幾年禪院家突然集體腦袋抽了風, 把錢全部都給挪用了……?
蜘蛛子盯著冊子上顯示的「倒欠XXX數十萬日元」「倒欠XXX數萬日元」等一連串觸目驚心的紅色數字,突然覺得有些心肌梗塞。
伸出的爪子微微顫抖, 蜘蛛子一頓一頓的扭過頭去, 盯著倒掛著懸浮在空中的禪院直毘人等人。
『你們……』
你們這一群敗家子!竟然把錢全部都給挪走了?!
你們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嗎?到現在竟然一個子兒都沒給我留?!
那我拿這個禪院家有個毛線球球用啊!
氣到想要吐血的蜘蛛子扭過頭, 將手裡面名為「財產登錄名冊」實則為「債務帳簿」的東西拍在了禪院直毘人面前。
而蜘蛛子難得如此明顯的行為自然令人很容易的就猜出了她的意思。
於是,禪院直毘人也就不慌了。
畢竟如果有所求,那麼就代表事情還有的談。
並不知曉面前這隻蜘蛛就是個「到了嘴裡進了肚子就別想著能再被吐出去,一根頭髮絲都是私人財產」的吝嗇到令人髮指的傢伙,禪院直毘人保持著被倒吊著的姿勢,平靜問道:「你來我們禪院家,是為了這些東西?」
錢財、咒具亦或者是禪院家旗下的不動產,確實是會令人心動。
只是……
略略抬起眼,凝視著面前的白色蜘蛛,禪院直毘人毫不畏懼的同那八隻複眼對視。
「我們禪院家現在的狀況並不如你所想的那般。」
甚至是可以說是糟糕透頂。
「花費了這麼大的精力,結果只到手這麼一個……爛攤子,何必?」
在禪院直毘人說「爛攤子」幾個字時,一旁的禪院直哉、禪院扇和禪院甚一有瞬間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看向禪院直毘人的眼神中流露出震驚之色。
就連禪院直毘人本人在說這三個字時都明顯的有些不自然,儘管他極力壓抑不想要流露出這種情緒,但是從那略微變了調的語氣之中依然可以看出幾分。
也因此,捕捉到了這些變化的伏黑甚爾略略抬起頭,瞥了一眼被掛在高處的禪院直毘人,饒有興趣的挑眉。
作為一個在禪院家垃圾堆里肆意生長的傢伙,他對於記憶裡面的這位家主大概還算得上是有些了解。
他也知道這人相較於整個禪院家裡其他的垃圾們絕對算得上「開明」二字,只是,他沒料到對方竟然還這麼的……能說會道?
『真是能屈能伸。』
舌尖輕輕抵住牙齒,伏黑甚爾仔細回憶了下剛剛禪院直毘人的話語,而後在心裏面嗤笑出聲。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禪院家這麼個唯咒力與天賦至上,瞧不起毫無天賦的「垃圾們」的家族竟然有朝一日在生死存亡之時向他們眼中的咒靈低下頭。
親眼看到這一幕,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在期待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在離開禪院家時他確實是對這個家族厭惡至極。
但是作為自小被這群人稱之為廢物的「禪院甚爾」,年幼不懂事的時候究竟有沒有嚮往過、想過如果自己有了咒術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得到不一樣的評價?
那些年奇怪的自厭和莫名的憤怒會不會消失?
不知道。
能想到這些地方的自己,會有這種想法的自己也真是無趣。
妻子兒子都在身邊,雖然現在頭頂的BOSS審美有些陰間,行事作風也……不怎麼像個人,但是,嘖,還能湊活著過下去。
將腦子裡面的這些年頭全部都給捏碎了扔出去後,伏黑甚爾也就沒了興趣再去關注禪院直毘人那邊的事情。
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蹲著,然後掏出手機跟自己老婆聊天。
伏黑甚爾的舉動並沒有幾個人注意到。
畢竟現場的人數並不多,只有被抓起來的那幾個禪院家成員以及伏黑甚爾他們。(蜘蛛子不是人,非貶義)
此時的禪院直毘人現在只思索著看能否從面前的咒靈手中將禪院家給保下去。
雖然禪院直毘人心裏面隱約從面前的咒靈身上察覺到了某種奇怪的、讓人想要顫慄的壓力,但是他依然不認為在光明正大的對決中對方還能將他們輕易的擊敗。
不過是被陷阱和偷襲給坑了而已。
這是禪院家現在幾個人的想法。
所以他們並不介意暫時明面上向這隻咒靈低頭。
只要能夠獲得自由,那麼很快,他們會清洗掉加諸於自己身上的恥辱。
這是眾人心裏面的真實想法。
然後,下一刻他們就看到那隻咒靈抬起了爪子,在虛空中輕輕一摁。
在那隻咒靈爪尖的位置,有淡淡的光點浮現,而後構築成了一個奇怪的花紋。
這個奇怪的花紋漂浮在幾個人的眼前,然後在他們的注視下沒入他們的身軀中。
儘管禪院家眾人並不知道那個花紋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那種東西的功效,但是僅憑藉著當花紋沒入他們身軀後咒靈便鬆開了對他們的桎梏這一行為來看,就能知道那絕非什麼好東西。
再加上之前內心深處對於被如此對待的屈辱感作祟,禪院直毘人等人在獲得自由的下一刻齊齊的朝著面前的咒靈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