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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真的能這麼幹之前,小記者率先擺了擺手,「不必麻煩了,戴維斯小姐,沒關係的。」說完這句話,他旋即朝門外看了一眼,被數量廣大的狗仔和記者驚了一驚。「倒是你——不如從後門走吧。」他非常非常遲疑地說,「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別隨便出門,那會非常危險。」
「這是在警局。」詹妮弗挑起眉毛。
「你怎麼知道呢?」與此同時,布魯斯上前一步。
「嗯......我是社會版的記者,我看過很多案子,這種瘋子——我是說小丑,都會有些後續行動——總之他們都這麼說。」他飛快地說,聽著舌頭都快打結了,手腳更是不知道該往哪擺。
「謝謝你的好意。」詹妮弗說。她拉了拉身邊的布魯斯,轉身朝一名警官走去,讓他領著他們兩人從後門極限逃生。
門關時她回頭看了一眼。
克拉克·肯特還站在原地,像一個沉默的守候者。
***
從這天開始詹妮弗就得了【不出門PTSD】。
即使在公寓裡也沒有半刻安生。
比如事故發生後的第一個周五傍晚。
「最好別去。」當時布魯斯邊翻書邊說。
「豈有此理。」當時詹妮弗邊確認工作表邊說。
阿爾弗雷德非常辛苦地在房間兩頭來回穿梭,把含有香檸檬油的伯爵茶和據說能有效緩解壓力的巧克力酥餅分別放在兩個「主人」面前。
詹妮弗溫柔地對老管家點了點頭,接著又投身到工作的海洋里。
瑪哈發來了封面拍攝的接洽行程,這回不僅有室內的影棚,還有一些室外的取景點,大概要跑三四個地方,包括都市和郊外森林。
按說這本來沒什麼。
然而小丑紙牌把布魯斯的心情變得像三月的天氣,或者像被荷爾蒙左右的少女,根本不是陰晴不定能概括的。他對小丑的厭惡到了聞所未聞的地步,詹妮弗幾乎懷疑他會把同時賣綠色和紫色窗簾的商家都告上法庭。
她知道他在懊惱和擔心什麼。
「布魯斯」這個身份越浮誇浪蕩就越有利於掩蓋另一個身份,可一旦有人能撥開迷霧觸及真相的邊角,「布魯斯」和任何跟「布魯斯」有關的人就會陷入危機當中。
「小丑極端危險。」韋恩大少承認,「蝙蝠俠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他會儘可能地來傷害你,不止是傷害,他會儘可能地來摧毀你。」
彼時他正在整理關於這名罪犯的文件檔案。
「我能看看嗎?」詹妮弗忽然有點好奇。
早兩年有個很不錯的本子講的真是個連環殺手,當時她推拒了,現在想來又有點回味。
在她的演藝生涯中扮演過很多反派角色,但她還是第一次碰到像小丑這樣的類型。從身邊人的敘述中來看,小丑根本不在乎正義和邪惡,也根本沒有立場和陣營觀,他對待罪犯同夥有時甚至更惡趣味。
他的目的是什麼呢?詹妮弗想,單純的混亂、找樂子?
聽到這種請求,布魯斯愣了愣,以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盯著她。很少見他在一件事上游移不定,但房間裡的沉默確實持續了很久,直到他抿了抿唇,將手指在半空中一划,隔空將筆記本電腦上的資料發到了她的手機上。
這些都是警方整理好向社會公開的部分案件,還有少部分只要有心找就能找到的資料。至於那些真正危險的東西,布魯斯根本沒有半點分享的意思,詹妮弗也根本沒有半點以身犯險的意思。
現在能接觸到的就夠她做出判斷了。
「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危險。」她謹慎地說。
小丑讓她想起了末日世界裡那些嘶吼著迎來最後一場盛宴的傢伙,他們把整個地球看做遊戲場,把所有平民看做玩家,把玩弄人心看做狂歡,殺戮和折磨只是可以隨意選用的手段,並不是最終目的。
「知道危險就離他遠一點。」布魯斯慢條斯理地說。他彎下腰去想把送掉的電源插頭插好,這個動作一定是牽拉到了某些傷口,因為他立刻停了下來。
這些天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了。
詹妮弗輕輕一嘆,走過去幫他把插頭插緊。「我也想待在安全的地方,但我得工作,先生,不是人人都有傑米·格爾茲那樣的好運。」
傑米·格爾茲是好萊塢的風雲女星,她出名的點和其他人有所不同,那就是她和托尼·萊斯勒這個有錢的闊佬結了婚,直接為自己的帳簿上增加了二十億身家。
布魯斯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好吧,」他最後說,「別去危險的地方。」
「拜託,公平點,布魯西。」詹妮弗泄憤地拍了拍他的坐墊,「難道我在你眼裡像個傻子嗎?我又不會『選擇』去危險的地方,我也沒站在時代廣場中心大喊我和蝙蝠俠有關係想殺我的人快來殺我吧!」
阿爾弗雷德用清嗓子掩飾了笑意。
布魯斯對她怒目而視。
***
五天後,詹妮弗恨不得回到過去撕爛自己這張亂立Flag的嘴。
《VOGUE》為十月刊邀請了著名攝像師保羅·羅佛西,這位攝影界的殿堂級大師性格卻十分平易近人,看著就像鄰家捧著咖啡看風景的老爺爺。這位「鄰家老爺爺」或許生活鄰家,但在藝術上向來有著上帝恩賜的天賦,被許多人稱為光與影的魔術師。從那雙手中誕生的所有作品都是超凡脫俗的,帶著旁人模仿不來的獨特風格,或許也和他幾十年如一日堅持只用寶麗來相機拍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