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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孩子,女人,男人,他們身邊跑過去的狗,屋檐下做窩的燕,一隻扭動著觸角的螞蟻......「萊克斯·盧瑟當時和你說了什麼?」一個幽幽的聲音迴響著。
再一次地,無意識地,毒藤女開始回憶。
一如既往,她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只是那座高塔顯得更凝實了。
「萊克斯·盧瑟當時和你說了什麼?」那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問著。
金光越發耀目,幾乎在房間裡凝成了實體。無論是毒藤女還是鋼鐵俠,都到一種喘不上氣來的錯覺,仿佛那光柱將他們身上每一個細胞都浸潤、穿透,成了一條從天而降的沒頂的長河。
正當毒藤女覺得自己將要被點燃的瞬間,突然,在那高塔上出現了一個極為模糊的影子。隨著這道影子的出現,好像大壩潰了一個小口,再也無法承載住後面的水流,更多畫面大段大段地湧出。他們仿佛不再置身於一個牢房裡,而是在沒有依託的荒原上,只有那高塔在散發著微光,巍峨不見邊際。
然後——然後他們都看見了。
三雙眼睛,一雙痛苦,一雙好奇,一雙平靜無波,注視著虛空中鋪開的畫面。
毒藤女和萊克斯·盧瑟正坐在一輛高速運行的車裡激烈衝突。這是一輛六座的車,前排坐著兩名神色陰鬱的成年男性,後排則還坐著一個老神在在的傢伙。如果尼克·弗瑞在場應當能認出來,這是一名曾被委以重任的特工。
這輛車一路朝前開,而毒藤女和盧瑟的衝突也到了尾聲。盧瑟似乎是堅持要她去控制超人,而後者則寄希望於能明哲保身。這場爭論最後以盧瑟的一句話告終。從回憶里來看,他此時並不顯得有多麼懊惱,只是露出些微的不耐煩,甚至隱隱有種勝券在握的神色。
「也許我該讓你看看它到底有什麼力量。」三個人清清楚楚地聽到他說道。
這輛車旋即開進了一座疑似秘密基地的地方,一路都有九頭蛇的標誌。跟隨著的特工各自離去,只有盧瑟帶著毒藤女穿過長長的地下隧道,穿過幾座廢棄的實驗場所,開啟了一扇位於基地最裡層的大門。
那是個非常空曠的房間。
整個房間裡只有一面不知以什麼技術打造的光鏡。
「這是什麼?」毒藤女聽到自己問道。
「這是一種同位體。」盧瑟回答,「九頭蛇研究了這麼多年,只做出了這一塊能連接到虛空的錨。這一塊和神盾局收藏的那一塊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它只能支撐幾段對話。」
「對話?」畫面中的毒藤女冷笑,「怎麼,你這還是個阿拉丁神燈不成?不會是童話傳說里的魔鏡吧?你總說武器、武器,好像不去拿來是多大的損失,我還以為是什麼能把超人擊落的東西呢。」
「他說明了超人的來歷和他的弱點,而且說得很明白。」盧瑟聳了聳肩,「既然我弄明白了氪石的作用,我不得不警告你,如果你不想問問題,那也得考慮一下,有一種白氪石可以殺死數十公里內的所有植物。」
「你威脅我?」毒藤女臉色難看,「等等,他知道超人的來歷?他?」
盧瑟隱晦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走上前去,啟動了這面光鏡。
在光鏡被啟動的瞬間,心靈高塔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瘋狂地抖動起來。撒拉弗將命運之矛在地上重重一磕,以更多金光填補高塔的縫隙,這才堪堪穩住了回憶畫面。
在光鏡之中出現的,是一片虛空。
在虛空之中最奪目的,是一把古怪的座椅。
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轉身面對他們,眼波掃過。直面此人的盧瑟和毒藤女在那目光之下都不受控制地輕顫起來,而在畫面之外的三人也仿佛被什麼大型捕食者盯上,覺到了難言的壓力。撒拉弗緊緊抓住命運之矛,覺它在手心裡不斷哀鳴。
畫面中萊克斯·盧瑟狂熱地在光鏡上逡巡,而毒藤女則率先發問:「你是誰?」
「我的名字叫密特隆。」坐在椅子上的人平靜無波地說,「而我擁有的東西名為答案。」
話音剛落,那股重壓終於摧毀了命運之矛的防線。
和來時一般無二,恢弘的光潮水般從房間裡散去,重新被籠入長矛的矛身。高塔垮塌,荒原崩碎,在地上濺起冰冷的沙塵。
他們又回來了。
還是那座囚室,時鐘還停留在八點五十,電視裡還在播放社會學專家的演說。
所有虛幻的畫面盡皆遠去,只剩下因為過載而昏倒在地的毒藤女,以及兩個面面相覷驚魂不定的超級英雄。
第142章
「讓我把你們說的話捋一遍——」
「你們偷偷去見了被關在孤島的毒藤女, 違背了差不多一百條監獄的看守規定,通過一種被神盾局嚴格限制的超能力和一柄至少是S級的高危武器,從她腦袋裡挖出來了一個宇宙級的大秘密。順便一提嗎, 這個秘密還是我們名義上的協助監管者神盾局想極力掩蓋的。」
金剛狼說完一長串話,皺起了鼻子。
從全息投影來看,他朝後靠在一張辦公椅或躺椅上,手裡還在把玩著一個長條形的物件, 可能是一支鋼筆。在幾秒鐘的不務正業之後, 一隻骨節粗大的手出現在投影的鏡頭裡,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旋即這位聲望頗高的X戰警就毫無形象地沖身後翻了個白眼。
那裡一定是站著個能叫他露出嫌棄神色的傢伙, 詹妮弗不動聲色地想,說不準就是那位最近因傷休假的小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