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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抽搐襲擊他的喉嚨,坎貝爾先生發出一聲長長的、不似人聲的慘叫。
這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叫喊被從中部截斷。
說不清是風,還是利刃,還是一個人冷冰冰的手,那東西殘酷又堅定地從他脖頸上滑過,死死卡住,像一把鐵鉗,甚至把他朝上提起。索德格林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時代,回到下課後因為犯事被繼父抓起來毆打的時分,毫無還手之力,滿懷恐懼之心。
旋即是一記清脆又沉悶的裂響。
「咔吧!」
旋即是一句陌生又熟悉的話語。
「貓頭鷹法庭向你問好。」
索德格林再也沒有掙扎的機會,他開始下落。
向下,向下,向下......
***
迪克頭朝下摔進了軟墊里。
「這不是真的。」他衝著青色軟墊咕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
詹妮弗英姿颯爽地盤腿在他對面坐下,好整以暇地沖他伸出一隻手。血吸蟲病已經完全被奧斯本研究室治癒了,其他寄生蟲和吃生食帶來的胃腸道毛病也在緩慢恢復之中,她的氣色一天比一天更好,「甚至」有力氣教育教育這個莊園的新成員。
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韋恩老宅的下午。
只除了數分鐘後,布魯斯·韋恩接到一通電話,不得不從蝙蝠洞上到客廳去。他這幾天的興致都不太高,臉色更是沉得更滴出水,整個莊園都瀰漫著一團烏雲。家裡阿爾弗雷德和詹妮弗對他照懟不誤,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只有迪克戰戰兢兢,生怕訓練課有哪裡做的不夠好。這會兒他盯著布魯斯消失在樓梯上的背影,心裡剛鬆了一口氣,回頭就看到詹妮弗直勾勾地朝蝙蝠主機走去。
「!」
他看著詹妮弗把主機邊的資料拿起來翻看,臉色也漸漸變得黑起來,越發向蝙蝠俠靠攏。
「這樣沒關係嗎?」迪克忍不住問道,「布魯斯說過不許我們看那些資料......」他的原話是這些東西不需要你們插手,也不需要其他人來關心。被訓練了許久的迪克對此自然有些意見,但他已經漸漸學會了不要跟蝙蝠俠去爭論,怎麼......
「你也該來看看,」詹妮弗從資料里抬頭看了他一眼,「迪克,過來看看這些東西。布魯斯在處理一起離奇的殺人事件,我覺得很有問題。」
「可是——可是——」迪克結結巴巴地說,他甚至扭頭去向老管家尋求支持。
阿爾弗雷德在背後默默地咳嗽了一聲,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詹妮弗胡亂擺了擺手,「過來吧。」她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凝視。「我知道布魯斯總是喜歡把什麼事都一個人扛著,他那些話我都會背了,你最好別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得把他的話反著來理解。」
迪克:「......」
是這樣嗎?
是......是這樣吧......
第109章
布魯斯下樓時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湊在工作檯邊,詹妮弗似乎在和迪克講著什麼,穿訓練服的少年小雞啄米般點著頭,時不時還用手指指資料紙。那堆資料分明是這兩天他在忙活的東西。
蝙蝠俠挑了挑眉。
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家之主應該有所表示,但沒等他說出什麼話,詹妮弗已經開始向他招手。「過來這裡,布魯斯。」她說道,「你找到這個坎貝爾先生的社交鏈了嗎?」
布魯斯發現他的腿好像有生命一樣走到了蝙蝠主機邊上。
「我記得坎貝爾集團。」詹妮弗用腿給他勾了把椅子,「圈內有個朋友和坎貝爾現在的當家人有點貓膩,他們生意鋪得很大,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點......這個索德格林·坎貝爾恐怕和坎貝爾集團脫不了關係吧?」
布魯斯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也沒有確認。
他從回憶里找出了老坎貝爾年輕時的樣子,那時他還是個八九歲的男孩,托馬斯·韋恩曾多次邀請生意上的同伴來莊園用餐或舉辦宴會,老坎貝爾就是其中一個。這個家族在哥譚不能說紮根很深,和大家族更是靠不上邊,但也憑藉著在化妝品行業上的地位躋身上流社會。
托馬斯·韋恩曾誇獎他是個「真正的朋友」,現在看來這位真正的朋友也隱瞞了許多事。受害者有罪論固然可惡,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被神秘勢力以這種方式處決,索德格林的交際鏈大有問題,通過分析交際鏈說不定就能找出風暴來源。
「老坎貝爾在家族鬥爭中落敗,權力旁落給年輕的侄子,現在靠賣保險維生。」布魯斯開口說道,「兩天前他在老城區的住宅里被發現死亡,同時發現的還有坎貝爾夫人和他們次子的遺體。從吉姆發給我的資料來看,三個人的死亡方式都極不尋常,」
「很殘忍。」迪克面露不忍。
妻子和孩子在二樓被吊死在二樓窗前,窗戶開了一半,窗台邊緣全是髒兮兮的腳印。施暴者在掛上去時就算好距離,本意是想讓受刑者速死,可母親為了保護孩子能爆發出極大的能量,她的身高不高,拼盡全力也只能把腳堪堪碰到窗台邊緣去構建支撐,最後還是力竭而亡,死之前的痛苦不言而喻。和妻子孩子想比丈夫就是速死,他在大門口被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勒殺......
「絞刑。」詹妮弗喃喃地說。
「不錯,絞刑。」布魯斯點頭。
絞刑在實施中分成縊死和勒死兩種,坎貝爾夫人和小坎貝爾都是被人用繩子圈住脖子吊在半空死亡,而坎貝爾先生則被人勒斷脖子。與很多人的固有思維不同,比起斬首,絞刑其實才是種更不體面的處決方式。舊時的王公貴族常用斬首,而平民百姓則多用絞刑。近代也有用絞刑處決犯人的記載,這些人通常身背重罪,判決者認為他們該受絞刑之辱,以此來警醒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