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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弗深吸一口氣,直接把雙手放在樹皮上。
幾乎是瞬息之間,大量白蟻沿著皮膚和樹木接觸的地方朝手背湧來,它們在肉色的皮膚上蓋了厚厚一層,一股刺癢從手背朝手腕蔓延。
等數量足夠後,詹妮弗摩擦雙手,然後把這些被揉碎了的白蟻粉末像藥膏一樣抹在手臂和腿上。
她還比較謹慎,沒敢拿這玩意朝臉上抹,預備先用一點在身上看看效果。但直播間的觀眾可沒看出什麼謹慎不謹慎,他們只看到選手在作死,頓時叫喊起來。
【玩這麼大嗎!】
【我也想問,玩這麼大嗎!螞蟻黏在身上不覺得毛骨悚然嗎!】
【隔著屏幕都要聽到蟻酸腐蝕皮肉的聲音......白蟻蟻酸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嗎,詹妮弗不會直接毀容吧......我不會變成第一個被直播偶像毀容的粉絲吧......】
觀眾們集體崩潰,鏡頭另一邊的選手卻感覺良好。
白蟻汁液的確有效。
在接下來的尋覓途中,詹妮弗身周環繞的蚊蟲少了很多,這也讓她鬆快了不少。沒人喜歡被一大群蚊子跟著,住在城市裡哪怕房間飛進一隻蚊子,她都要舉著電蚊拍找半天,不打死不睡覺,
這種嗡嗡聲能讓人心浮氣躁、心煩意料,別說睡覺了,連工作都要受影響。
叢林的大蚊子飛得又快,咬人又毒,蹭到點皮就是個大包,叮實了就跟扎針沒什麼兩樣,嚴重影響求生節奏。能解決問題可以說是件大大好事。
詹妮弗開始覺得自己有點走運。
不過她的好運氣大概是在淡水和防蚊上花完了,等輪到食物資源時就完全沒有運氣可言了。
接下來的覓食旅程無功而返。
走了一圈附近都沒見到什麼大型動物出沒,這是好事;短期內好像也沒發現小型齧齒動物留下的蹤跡,大壞事;倒是一閃而過地看到了一隻蜥蜴,可惜目標非常警覺,草葉摩擦的輕微響動就把它嚇得逃之夭夭。
沒有可食用的肉,沒有可食用的果實,沒有可食用的植物根莖,大部分植物連見都沒見過,少部分認得出來的都有毒,區別只在於果子有毒、葉片有毒還是整個都有毒。
詹妮弗不得不停下腳步。
「好吧。」她說,「是時候面對現實了。」
現實就是——天色漸暗,飢腸轆轆,此時此刻的「外出捕獵」基本上就必須和「到處搜羅搜羅有沒有合適又認識的節肢動物可以吃」劃等號了。
雖說是綠色荒漠吧,找個蟲子還是能找到的。
回到營地附近後,詹妮弗不費什麼力氣就在樹根下挖出了幾隻肥大的甲蟲。這些犀金龜長著威風凜凜的犀牛角,比她曾經見過的任何一隻都要大,放在標本交易市場說不定能賣出天價,放在食物市場恐怕就要無人問津了。
角是肯定不能吃的,身體能不能吃也是個問題......
幸運的是犀金龜至少沒毒——除了那些常規的細菌、寄生蟲、以及亂七八糟的食譜之外。
勉強......可以當做「優質」蛋白質來看。
反正上輩子也不是沒吃過更恐怖的東西,詹妮弗很快調整好心態,從硬著頭皮轉變成面無表情。她麻利地用石斧把犀金龜的頭碾掉,又把帶鋸齒的腿全都切光,抓住剩下的部分就塞到嘴巴里。
「咔吧!」
她眉頭一皺。
席金貴嚼起來就像變質的死螃蟹或者生長在爛泥巴里的蝦,總之就是甲殼類昆蟲該有的味道,隨著牙齒咬合,外殼碎片和裡頭的黏膩液體混成一團,越發像腐爛的泥漿。
「不太好吃。」她評價道。
評論區在這一秒鐘被同一個詞的不同語言刷屏。
【好吃?你還想好吃?我都要吐了!】
【你只是要吐了嗎?對不起我先吐為敬。】
【畫面引發生理不適,我在吃晚飯啊,真的吐了。】
【珍妮太拼了,一個演員為什麼表現得那麼狠,蚯蚓看著都比這種蟲子像肉,我也吐了......】
世界各地的網友在今天學會了用30種語言說「嘔吐」。
九宮格直播間內的三位解說也被這衝擊性頗強的畫面驚住了。倒不是說他們沒吃過蟲子,雖然瑞奇沒吃過,另外兩位生存專家肯定是吃過的,其中某位甚至還以吃蟲子聞名,然而——
求生者頂著一張連續兩年被評為「全世界最美面龐」前五位的臉。
她在吃蟲子。
吃蟲子。
「我開始愛上這個節目了。」瑞奇·熱維斯率先打破沉默,「說實話,在我來之前導演們和我說荒野挑戰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當時我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明白了。」
「有意思就是讓你看人家吃蟲子?」貝爾覺得自己嘴巴里都有熟悉的味道了。
「錯。」瑞奇開玩笑,「你在哪裡還能看到女明星吃該打馬賽克的東西、做該打馬賽克的事呢?哦,對不起,我忘了在我們每個人的手機里都能看到。」
這個玩笑狙擊了至少五十多人。
連常年生活在野外的兩名生存解說都知道他在說什麼。
2011年,愛沙尼亞加入歐元區,日本發生大地震,賓·拉登和卡扎菲先後身亡......這些世界大事都在社會各界引發了討論狂潮。但論起對娛樂圈的影響,以上所有大事都比不上一個醜聞——好萊塢艷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