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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弗絲毫沒有留情地抬起膝蓋給了他一記,旋即趁著他佝僂的功夫單手拍開巨斧,雙腿成剪刀狀向上纏住脖頸,利用腰腹力量猛命一擰,把大約有170多磅重的選手帕特爾甩倒在地,然後借著體重和摔倒的力量壓制住對方的側頸。
伊莉莎白尖叫一聲。
血液循環和氣道受阻,帕特爾很快就憋得滿臉通紅,眼冒金星地把斧頭朝身後劈來。這個姿勢更加便宜了詹妮弗,她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對方繳械,然後將斧子重重一砸——
斧尖划過帕特爾的鬢角鑿入地面。
「你不能!」他驚恐地叫道。那聲音幾乎是氣聲。
「我不記得比賽手冊里有禁止選手私鬥。」詹妮弗原封不動地把他的話還了回去,「你剛剛說什麼?我的勳章和背包怎麼了?」
帕特爾不說話。
「說啊。」她懶洋洋地拍了拍他的臉頰,「難道你就是用這副樣子來搶怪的嗎?我很不高興,漢森,我不高興的時候讓我不高興的人也不能高興。附近有小鱷魚出沒的痕跡,雌鱷魚說不定就在附近,也許還有其他猛獸,你是想退賽呢,還是想退賽呢?」
被死死控制住的帕特爾露出屈辱的表情,他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如果視線能殺人,此時此刻他大概想把對手碎屍萬段,全然忘了自己才是先想殺人越貨的一方。
「好吧,真可惜,看來我得把你絞暈丟在這兒了。」詹妮弗說,「看到那棵樹下了嗎?猜猜那是什麼?等我離開之後它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站在那兒,伊莉莎白,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樣做。」
她邊說邊托著帕特爾的後腦讓他看了一眼盤踞在遠處林間的大蛇,而這個動作讓他受到的鉗制更加劇烈,忍不住發出了壓抑不住的痛呼聲。想悄悄上前的女玩家被這種變故驚住,只能站在原地,認栽道:「我能為你做什麼?」
「你的組員在我手上,你們的武器也在我手上,你還能做什麼?」詹妮弗平靜地問。
出人意料地是,那名女玩家竟然贊同地點了點頭。
「你這女表子——」帕特爾惱怒地看向同伴,旋即對詹妮弗說道,「你不能傷害我。」
「不錯。」詹妮弗沒有否認。
她把視線轉向樹林,同巨大的暗粉色毒蛇遙遙相望。
那種詭異的同步感隨著視線糾葛再次襲來,沒有強烈到能產生視角倒錯,卻也讓她像先前那樣感知到了目標的一些簡單情緒:咬,毒液,殺死,進攻,進攻,進攻。
游近些,她在心裡說,近些,再近些。
奇異的是,這種過家家般的命令竟然當真生了效,大蛇果然慢吞吞地朝前遊了一段距離。它的思維變得混亂,仿佛有兩個思想被困在身體裡,那些攻擊欲變成了困惑和警惕,旋即變成了模模糊糊的好奇和不大情願的服從。
「你在幹什麼?「沉默讓帕特爾開始驚慌。
「我在看這條亞馬遜巨蝮。」詹妮弗和顏悅色地說,「你大概也聽說過它們吧,帕特爾先生?」
亞馬遜巨蝮是整個西半球最大的毒蛇,也是最危險的毒蛇之一。它具有極強的攻擊欲,會主動襲擊進入領地的人類,哪怕對方坐在篝火邊也不能倖免於難。
這種巨蝮被當地人視作神靈,十八世紀末期,人們才給了它一個準確的名字——「拉克西絲·繆塔」,意思是「無聲的命運」。拉克西斯是古希臘命運三女神之一,每個人的生命線長短都由它來決定,給亞馬遜巨蝮起這個名字的內在含義不言而喻。
拉克西絲·繆塔也從不辜負它的聲名。世界上見過它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而被它攻擊過的人都已經沉入了死亡的澤國,無一例外。
大量的、猛烈的劇毒,沒有抗毒血清,死亡率100%並不稀奇。
雖然直播間和全世界的觀眾都被這場戲劇性的衝突吸引了注意力,但一些對動物有所研究的學者已經完全無視選手的死活了。他們恨不得大蛇游近些,再近些,然後讓節目組指揮ai系統直接把生命環打開再說。
帕特爾顯然也不是個孤陋寡聞的人。
「命運」越游越近,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最後小聲地哀求道:「我剛剛幫了你,戴維斯小姐。」
還要嘴硬?
詹妮弗挑眉:「我也是在幫你。你看,現在你哪裡還有力氣來和蛇作鬥爭,我拿著斧子不是很合適嗎?」
「如果你把斧子還給我——」帕特爾鼓起勇氣。
「這可不行。」詹妮弗正色道,「我是不會讓一個傷員來面對危險的,我會保護你,就像你保護我一樣。」
被稱為帕特爾的選手冷汗津津,他死死盯著游近的蛇,兩股戰戰。
伊莉莎白已經開始後退。
詹妮弗耐心地等待了片刻,她的意識向外延展,一邊握緊巨斧保持著警惕,一邊把視線再次對上了那雙冰冷的蛇瞳。順從地,亞馬遜巨蝮在原地停住了,它盤起身體,吞吐蛇信,沒有繼續向前的意思。
「你這瘋子!」終於,帕特爾崩潰了,他尖叫道,「你想要什麼?你想要什麼?」
這才像樣。
在非洲大草原上,每頭雄獅都有屬於自己的地盤。它們統領獅群,占有母獅,繁育幼獅。幼獅成年後會被驅逐出獅群成為流浪獅子,只能依靠廝殺去奪取其他雄獅的獅群。這些奪取地盤的流浪獅子會霸占族群里的母獅,殺死不屬於它們的小獅子,然後把老雄獅趕出去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