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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潮濕、黑暗、血味瀰漫。

　　  口腔里的血腥味也單純因為它的主人而變得美妙, 不斷地捲走，仿佛有隱形有力的虎尾墜在少年身後搖擺。

　　  梨梨子仰躺在地板上，彎曲的腿落到中島敦手裡，傷口失去了疼痛, 只留下一陣一陣濡濕的柔軟觸感。

　　  她漸漸察覺不對, 雖然敦子的狀態不太對, 但是自己也慢慢不對勁了。

　　  「唔……」

　　  中島敦沿著血跡舔到小腿，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沒有解除異能力的緣故，他舔著舔著露出牙齒，輕輕咬了一口，梨梨子不由得悶哼一聲。

　　  不痛，但是嚇到了。

　　  她立刻抓住中島敦的頭髮：「幹嘛，不要再舔了！而且很髒的。」

　　  「…沒關係。」中島敦順著抬頭, 紫黃的眼睛直勾勾，面上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有一絲隱隱單純的擔心, 沒管梨梨子抓著他發的手, 中島敦甚至就著她的手掌微不可察地蹭了蹭，輕輕笑。

　　  驟然被中島敦露出的軟乎乎的依賴的笑砸中，梨梨子一頓。  

　　  好、好可愛……不不不, 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梨梨子穩了穩心神，執意推開他：「我們先出去。」

　　  中島敦沒有解除異能力，一隻撐地, 另一隻虎掌正按在梨梨子的腿彎處，聞言只乖乖道：「好。」

　　  仿佛剛剛那個發瘋的人不是他。

　　  梨梨子被中島敦背上，她小聲：「其實不用的……」

　　  「可是梨梨子醬膝蓋受傷了對吧？」中島敦回復, 解除異能力，手牢牢固定住少女。

　　  梨梨子妥協：「好吧……」

　　  最後是警局的人來的，安置了人質，帶走了犯人。

　　  聽說犯人在醫院昏迷了幾天才醒過來接受審訊。

　　  梨梨子錄了筆錄就離開，路上中島敦還是蔫蔫的，他完全沒有一開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勢，在梨梨子面前變得軟軟的，愧疚得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來一拳。

　　  「嗚……對不起梨梨子醬，如果我沒有放棄警惕，而是去調查他的話……」

　　  梨梨子被背在中島敦背上，他沮喪的話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梨梨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這不是你的錯啊，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是，我知道那個兇手的……可是……」中島敦弱弱道。

　　  梨梨子湊他耳朵邊說話：「不要想，你傷心了我又不太會安慰人，我會想很久的。」

　　  「……啊。」中島敦的悲傷思緒被打亂。

　　  梨梨子醬是說她即使想不出來安慰的話，卻還是會一直想的嗎？……嗚。

　　  中島敦露出感動的表情：「好的梨梨子醬……」

　　  不清楚男朋友又擅自用千倍濾鏡看待她的話，梨梨子看不見中島敦的表情，但聽到回答了：「這就好了嘛。」

　　  「嗯。」

　　  他們兩個人慢慢回去，梨梨子想到倉庫里敦子不一樣的表現，單純疑問：「敦子，你為什麼要舔我呢？」

　　  中島敦：「……」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昏暗倉庫里，口腔中的屬於梨梨子的血味，是與眾不同的香氣，蔓延至全身，模糊中能帶來一陣顫慄。

　　  ……噫！

　　  中島敦後知後覺地害羞到垂下頭，脖子根全紅。

　　  他壓著梨梨子像只真正的獸一樣舔舐……這也太幸福了！……不是，這也太大膽的吧！？  

　　  中島敦舌頭打結：「呃……這個……因為…因為梨梨子醬受傷了，消一下毒……」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梨梨子：「？」

　　  梨梨子：「這樣嗎？」

　　  「嗯……」

　　  拜託了別問了，再問……他就要原地找一個洞鑽進去！

　　  梨梨子垂眸看到少年的後頸紅了一大片，耳朵也紅的滴血。

　　  唔……算了。

　　  她沒有再問。

　　  快到家，中島敦卻先開口：「梨梨子醬，那、那你很不舒服嗎？抱歉……也對，口水什麼的肯定很黏糊糊的不舒服！」

　　  他背著梨梨子開門，進屋。

　　  梨梨子想了想，「不是，其實很舒服。」

　　  她自己都感覺奇怪，傷口明明在發疼，他的舌頭仿佛帶著奇怪的東西，總之舔其他地方的時候既奇怪又舒服。

　　  「……誒？」

　　  梨梨子自己滑下來坐到沙發上，中島敦呆滯一張臉。

　　  梨梨子：「拿藥。」  

　　  「哦哦…對！」中島敦慌慌張張去拿藥箱，打開，蹲在少女面前，小心抬頭，「那梨梨子醬我塗藥了……？」

　　  「嗯。」

　　  清清涼涼的藥膏被塗在傷口處，中島敦塗得很認真，低垂的睫毛遮住紫黃眸，唇抿得很緊。

　　  他又在心疼並愧疚。快被濃重的情緒淹沒。

　　  梨梨子只是覺得他有點傷心的樣子，不知道如何安慰，於是抬手摸了摸中島敦的頭。

　　  中島敦看向她。

　　  梨梨子揉了揉：「敦子好棒好棒。」

　　  中島敦失笑：「梨梨子醬……」

　　  是只會哄孩子那種的安慰嗎？

　　  但是不得不說……對他很有用。

　　  中島敦心口一跳，抿唇笑了笑：「嗯。」

　　  他細細的塗完藥，今天煮的咖喱飯，梨梨子吃完就去洗漱，太困了，她慢慢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