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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小素點頭,「就這樣。等儀式結束,我先見Anny。」
「對,」張星野讚賞道,「小素說的對,就是應該先見Anny。」
她已經牽了季萱的手,可另一隻手卻還握在他掌心,岳紹輝看著張星野,「那我又是跟你一起?」
「Unfortunately, yes.」(很不幸,是的)
四個人笑。
……
為了避開賓客們,四個人一起到酒店頂樓小餐廳里用了早餐。等到一前一後出到沙灘上的婚禮現場,兩個男人很快就融入賓客里,熱烈地問候、交談著。
安小素慶倖幸虧沒有跟著他,否則,真的成了婚禮的編外場景了。背過人群,兩個女孩牽手著手往海邊去。
一邊散步,一邊遠遠地看著碧海藍天下七色玫瑰花簇擁的婚禮現場,好美。安小素不覺好奇地問起身邊的女孩:你和張總的婚禮是怎樣的?季萱聞言,抿著嘴笑著搖搖頭。
這一笑,好尷尬,意味悠長。安小素立刻跟著笑了,想起那金碧輝煌的餐廳,完全可以想像出張總又是怎樣鋪張地籌劃了一場婚禮,差點就想問:姐姐,你是不是穿的世紀宮廷金婚紗?哈哈,真難為這樣含蓄安靜的美人還陪著他演了一場。
正說著話,手包里手機在震,安小素拿出來一看,是安然的電話。
安小素心裡咯噔一下,現在國內已經很晚了,如果不加班,媽媽早該睡了,怎麼會打電話?忙跟季萱說了一聲,安小素跑到不遠處準備給今晚派對用的一個酒吧亭下。
小素:媽媽,
安然:睡了嗎?
小素:還,還沒有,在看資料,明天還有一天會。
安然:不要參加了。買早晨五點的車票,趕緊回來。
小素:嗯?為什麼?
安小素這才發現,她的聲音明顯跑得有點喘,心也虛,如果是平常媽媽一定立刻聽出來,可這次卻沒有,而且連寶貝都沒叫……
小素:媽媽,出什麼事了?
安然:小素,弟弟……住院了……
安小素的心立刻揪緊,小離住院是常態,媽媽早已習以為常,怎麼聲音這麼低沉??
小素:要緊嗎??
安然:已經……昏迷不醒。你爸在醫院守了兩天了,病危通知單已下,你趕緊回來吧。
安小素只覺頭頂一股冷氣強行灌入,人整個僵住……
安然:小素,你……和岳紹輝還有聯繫嗎?
小素:我……
安然:你爸爸不讓通知他,可我覺得……見不見得上,至少……告訴他一聲吧。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太忙,求諒解。很快就完結了,耐心一下下。
謝謝親愛滴柴,雷雷收到!
☆、晉江首發
浪漫的小島, 插翅難飛。
熾熱的陽光照在身上,除了刺眼,一點溫度都感覺不到。遠離人群,安小素站在海邊,一望無際的大海,那麼遙遠, 緊緊揪成一團的心, 抓狂到無力……
小離, 從出生的第一聲啼哭, 到他的名字,他的病,都像被下了詛咒。不敢隨心所欲地成長, 一直都很小,還沒有讀書就知道「私生子」是什麼意思。屈辱是他童年最開始就經歷的情感, 小小的肩膀好容易扛過了自閉, 病情又一天天加重。
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小孩子能忍受這麼多針頭, 疼痛像糖果一樣陪伴著他長大。有一次打吊瓶, 太瘦了,扎了十幾次終於扎進去,可很快小手就鼓得像個水袋。他還笑, 戳一戳,滑滑的,說真好玩。
他是個包袱。從生下來就是。小姑忍得住養,卻忍不得愛, 就這樣折磨著,牽絆著。而爸爸的工資卡從接他回來那天起就一直存放在醫院裡,媽媽不管做什麼都得帶著他,從不敢遠行。
累贅嗎?真的累贅。可是,弟弟這麼可愛,從蹣跚學步到牙牙學語,大眼睛裡一直都很堅強很懂事,即便是封閉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裡,他也不會遷怒別人,生病都生得小心翼翼。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上帝,終於肯為他留下一扇窗,一副嗓子清亮得山澗里的泉水,媽媽最喜歡聽他唱歌,氣息不夠,也是天籟之音。
而姐姐嘛,他最愛了,很早就發誓要和她白頭到老。
親人,小弟弟,安小素忽然覺得自己失戀的痛苦在他弱小的生命面前顯得這麼矯情。第一次這麼深刻地體會到,她是這麼愛她這個沒有血緣的小弟弟,如果要以他的生命為代價,無論什麼都不值得她擁有……
要失去了……深重的恐懼讓安小素幾乎站立不住,因為她知道,媽媽是個非常冷靜的人,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會在深夜給她電話。
電話里,媽媽說出了事情的緣由。深夜,她和老爸在討論怎樣把這件事收尾,讓這個不該出現的爸爸離開他們的生活,沒想到被夜裡跑出來喝水的小離聽到。
突然的刺激,他一頭栽倒,直接撞在樓梯口的青花瓷上。媽媽沒說他的心臟,只說流了很多血,可他不知道疼吧,因為自那之後,就沒有醒來過……
終於累了麼?要離開這些不愛你的人嗎?小離,小離……
她必須馬上走,飛回弟弟身邊去!不管還有多少時間,她發誓,一分一秒都不會再離開他!
拿著手機怎麼都找不到航班信息,還是季萱姐姐冷靜,很快查到最早一班航班,迅速預定回程的機票,問她:「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