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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這麼快跟她住在一起。」
「為什麼?」
「Again,這是中國。秦宇和小素比普通小情侶情況複雜得多,讓他發現短短几周小素就跟別的男人同居了,面子上不會好看。」
張星野其實更想說的是,讓秦家發現,會自動把這種「屈辱」放大到整個家的高度,可是他不敢惹這位根本就不可能理解這個邏輯的兄弟。
「Again, it\'s 秦宇。」岳紹輝有點煩,「你能不能別把我的私生活放進你的工作計劃里?」
「我是在為小素考慮。畢竟她是踹了未婚夫跟你在一起,目前還沒有完全處理好,她還有很多要面對,你最好別在這個時候宣誓主權給她添亂。」
「不宣誓,才會亂。以前是她一個人不得不面對這些人,現在這些人必須面對我。」
好霸道。得了,張星野吁了口氣,這種口氣他自己太熟悉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孩,再軟弱的男人都會瞬間變成一座城堡,銅牆鐵壁,不懼任何戰爭。更何況,還是Tony這麼個本來就是銅牆鐵壁的傢伙。常年不在國內,他的行事做派本身就有很多不合時宜的地方,更不會知道國內的父母為了獨生兒子能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可現在勸什麼都沒用,只能邊走邊幫,儘量別讓他陷入人民戰爭。
「星野,Tony,你們在做什麼?進來幫忙。」房中傳來季萱的聲音。
「哦,來了來了。」
張星野答應著跟岳紹輝一起往餐廳去。
……
張總家的餐廳實在是太豪華了,十八世紀歐洲古典裝飾風格,牆上都是油畫真跡;安小素覺得這簡直就是某博物館藏,十二人的長桌像在談判,哪裡還能咽得下去吃的?現在的小圓桌上擺滿各種火鍋配菜和新鮮的肉片、海鮮,鴛鴦鍋里咕嘟嘟冒著香氣,才覺得實在多了。
「怎麼挪到這兒來了?」兩個男人從餐廳找到了廚房,看著圍坐在小桌邊的女孩,張星野驚訝地問。
「都不是外人,這樣坐得近,熱鬧些。」季萱說。
「那也不能在廚房招待客人啊。」
不等季萱再開口,安小素有點拘謹地站起身,「張總,是我的主意。您餐廳里都是油畫,懼潮、懼油煙,現在的火鍋底料添加劑太多,氣味附著力特別強……」
張星野一挑眉,岳紹輝哈哈笑,摟了她的肩一起坐下,「This is our engineer thinking, what do you say?」(這是我們工程師思維,怎麼樣啊?)
張星野也只好坐下,「火鍋料都是我自己調的,哪來的添加劑。」
「就是不想在你的展覽館裡吃飯,」岳紹輝翹起腿,挑釁地看著張星野,「problem?」(有問題?)
張星野很惋惜地看著安小素,「你就讓Tony帶壞吧,這傢伙就是個工頭,哪懂什麼品味和情調!」
「就你懂。」季萱終於看不下去了,把手裡的酒瓶塞給他,「對畫,Tony比你有品味多了。」
張星野一邊啟瓶蓋,一邊不滿,「你怎麼又站他那邊??」
季萱理都不理他,接過酒瓶倒了一杯,「小素,來。」
安小素忙說,「哦,不用了,我不能喝酒。」
岳紹輝替她接了,「這個要喝,這是張總自己釀的葡萄酒。」
「啊?真的啊?」安小素驚嘆,早聽說張總多才多藝,也不能多成這個樣子吧?不麻煩嗎?
「這樣張太太就可以陪著他喝還不用醉。」
哇哦……
想起那天車庫裡的深情,再看他,此刻手臂搭在季萱的椅背上,臉上隨和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愛意濃濃,一下子就不再覺得他是威嚴的張總,安小素笑了,低頭抿了一口,「好甜。」
……
濕冷的冬天,小桌邊熱氣騰騰,難得湊齊的四個人,有這一對室友做底子,很快就熱絡得像沸騰的火鍋。
一杯又一杯小紅酒下肚,安小素燙紅著臉,開心得不得了。以前她也常有這樣的聚會,和吳磊許露,聊得也很多,也笑,可是卻絕不能和現在比一丁點。
一邊說笑,一邊吃香噴噴的火鍋,只是哪怕低頭抿一口酒的空隙也要沉浸在今天突如其來的幸福里。早晨的時候她又痛又難過,整個天空都下著雨;下午開會,聽到說他還會繼續待下去,那一瞬間的震驚之下,她沒有一點之前盼望的開心,卻有一種絕望之極的痛苦。那個時候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愛他……
以為一切就要在她「堅強」的躲避里結束,可是……他找來了。
像她每次需要他的那樣,把她抱進懷裡;在她耳邊說出她做夢都不敢想的話,告訴她,一切離開都跟他和他的小兔子沒有關係。原來,像做//愛時候說的一樣,他真的,can\'t have enough of her (要不夠她)……
一直怕他走,怕得要死,現在才知道有一個地方他說他不會再離開。
By your side,for now and ever。(在你身邊,現在和以後。)
Tony不走了。她的Tony……
今天晚上回去,要纏著他再說一遍,不,兩遍,三遍……英文,中文,都行……
一切都好不真實,可是,火鍋的味道好濃,張總親手釀的葡萄酒好甜,他在身邊,看著她一小杯一小杯地喝下去,沒有攔,只是調了一大杯檸檬水放在她手邊。
暈乎乎地享受著自己一萬點的幸福,安小素積極地參與著飯桌上的話題,同情幾天後就要往幾千里外現場去的張總。雖然是飛進飛出,可是這一飛進去就是整整二十天。現在覺得現場真的很殘忍啊,二十天?太太太久了,二十個小時她也不想離開他。她才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