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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嬌羞的點了點頭,任由他扶著進去內力,被浪翻紅,春宵苦短,自不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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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默早早起來,若菡奇怪問他:「怎麼比往常還要早呢?」
沈默嘆口氣道:「你老公我現在上兩份班,自然要辛苦一點了。我得先去國子監應卯,再到裕王府上課。」
若菡心疼道:「可忙壞了吧?」
「我就是個勞碌命,」沈默笑道:「忙點好啊,閒著讓人心慌。」便跟妻子吻別,去國子監才發現,自己還不是最早的一個。
高拱已經在那,把他叫進屋子裡,問他昨日跟殿下相處的如何,沈默道殿下很隨和,我們相處的很愉快。
「那就好。」高拱點頭道:「至於去王府上課的時間,你和張居正商量去吧,留一個在國子監的,另一個就去裕王府,交替著來就成。」
沈默原以為能擺脫國子監的俗務呢,沒想到還是少不了,心說您老可真會人盡其用啊,便拱手出去。走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大人,那個李贄沒給您惹麻煩吧?」
「唔……暫時沒有。」高拱搖搖頭道:「不過他的講課實在是有夠離經叛道,若不是為了這次大比,我是不會用他的。」這老小子倒坦誠。
沈默知道多說無益,便點點頭,出門去了。
跟張居正一商量,他倆上下午輪班,半天在監里,半天在王府,這樣兩邊都不耽誤,只是要辛苦一些了。
第五二八章 授課
今兒上午,卻是沈默的課,他離開國子監,到了裕王府時,才剛過卯時,可見出門之早。
門房一看是新來的沈師傅,二話不說便放他進去,不一會兒,昨日去請他的太監馮保笑著迎出來,道:「哎呦沈大人,您來的可真早。」
沈默頷首笑笑道:「在高大人麾下混飯吃,由不得人不早啊。」
馮保聞言深有感觸道:「是啊,當初高師傅在府上講學時,弄得闔府上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家全都緊張的不得了。」
沈默奇怪道:「你們緊張什麼?他教的是王爺,又不教你們。」
「誰說不教我們?」馮保鬱悶道:「一般的宮人他不教,可我們這些原本就識字的,他也要我們背孝經,知廉恥,守信義,稍有違逆就要把我們從王爺身邊趕走。整天擔驚受怕,日子苦的不得了。」
「提高點修養好啊。」沈默笑笑道:「高師傅的苦心,早晚你們會體會到的。」
說話間,馮保把他領到正堂,又上了茶水點心,小聲道:「王爺還沒起呢,先生您先在這兒喝點茶,吃點東西等等。」
「好說好說。」沈默笑道:「馮公公有事兒先去忙,沒事兒的話,咱們就聊聊。」
馮保聞言這個受寵若驚啊,像他這種閹人,清流們向來避之不及,比如方才這句話,若是高拱或者陳以勤說,定然只有前半句『有事兒先去忙』,不會有後半句『沒事兒咱們聊聊』的。得到沈默如此禮遇,馮保心裡十分的激動,重重點頭道:「中!雜家就陪沈師傅說會話!」
於是兩人便聊開了,一開始自然是互相詢問:『馮公公祖籍哪裡啊?』『雜家是北直隸真定府深州人,字永亭,號雙林。』
沈默暗暗吃驚,他跟太監接觸不少,卻沒聽到哪個有字號的……因為太監這行當,實在是太給祖宗丟臉了,就算干到司禮大璫也一樣,所以太監們往往在進宮後連名帶姓一遭改了,更不會用什麼字號。
對他們來說。名字只是個讓主子記住的代號,其餘意義全都可以消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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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馮保不僅有字還有號,實在是出人意表。但更吃驚的還在後頭呢,隨著談話的深入,沈默發現這馮保是個非常奇特的太監——奇特得都不像個太監了。
根據他對以往接觸太監的了解,這些人雖然一般由於出身貧寒,文化素質普遍不高,雖然後來上了宮裡的識字班,也不過是粗通文墨,根本就是一群半文盲。
跟著些人比起來,這馮保簡直是鶴立雞群了,沈默發現他不但精通經史,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而且還擅長演奏多種樂器,此外還喜歡繪畫,戲曲,單就多才多藝來講,就連他這個狀元郎也要甘拜下風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沈默心中默念道:『不怕太監野心大,就怕太監有文化。』這個馮保肚裡的墨水,估計比那白衣秀士王振可要多多了,將來肯定是個人物!
只是這樣有文化的太監,不是宮裡奇缺。應該留在司禮監嗎?沈默輕聲問道:「公公一直就在王爺府上?」
馮保搖搖頭,黯然道:「奴婢原先在司禮監,是老祖宗的隨堂太監,因為後來犯了錯,被發配到王爺府上掃地,後來承蒙王爺不棄,見我有點小才,便讓奴婢在書房伺候著呢。」
「原來如此。」沈默輕輕頷首,寬慰他道:「人生難免起伏,沒有人能不受挫折的,我相信你早晚有出頭之日的!」
「多謝大人吉言!」馮保咧嘴笑道。
這時候後面稟報,裕王爺起來了,馮保便笑道:「沈師傅先歇著,奴婢去後面伺候了。」
「馮公公請便。」沈默點頭笑道。
不一會兒,裕王爺便從後面進來,一見沈默就笑眯了眼道:「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稍稍起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