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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趴在他懷裡,若菡小手撐著粉頰道:「今天第五天了。」
「對不起,」沈默一臉歉意道:「讓你陪著我為那些事兒操心。」
若菡輕輕捂住他的嘴巴,柔聲道:「夫妻本是一體,當然要有難同當了。」說著坐起身子,攥起粉拳在沈默面前晃晃道:「而且這幾天,我收穫很大呦,已經基本上把兩家的底細摸清楚,也替你約見了,咱們今天就可以過去。」
對於現在的沈默來說,時間就是金錢都不足以形容了,應該說是時間就是生命!聞言大喜過望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你不生氣就好。」若菡拍拍胸脯道:「還怕你不喜歡女人自作主張呢。」
「哪能呢,」沈默大手一揮道:「我們是夫妻齊心,齊利斷金!」
「這樣拋頭露面的事兒,我可不願多干。」若菡掩口輕笑道:「怎麼說人家也是個五品宜人了,是要有范兒的。」她是個知進退的女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沈默笑道:「沒事兒的,咱家不興那套。」說著轉回正題道:「咱們先去哪?」
「漕幫。」若菡輕聲道:「沒有人想到咱們能打漕幫的主意,這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機會……」說著看看沈默道:「漕幫的日子很難過,你看怎麼幫幫他們吧?」
「哎呀,我的夫人,你就別賣關子了,」沈默苦笑道:「說說你的意思吧?」
「你不是大老爺嗎?」若菡媚眼如絲道:「大老爺不發話,小女子哪敢胡言亂語。」
第四零二章 誰說女子不如男
在馬車上,若菡將籌劃細細講與沈默,沈默笑道:「你這意思,是待會兒讓我撐場子?」
「當然了,」若菡掩口笑道:「男主外,女主內,人家躲在背後出出主意就行了,可沒有衝鋒陷陣的能耐。」
沈默知道她非不能,只是不願搶自己的風頭,笑笑道:「還是一起上陣吧。」
若菡甜甜笑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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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時,若菡已經換成了與沈默一樣的裝束,都頭戴方巾,身穿直裰,腳踏粉底黛靴。只不過沈默的直裰是寶藍夾紗,她的則是月白色,兩人並肩走在一起,真似那一對相攜出遊的同窗好友!
若菡裝模作樣的朝沈默一拱手道:「沈兄請。」
「賢弟請。」沈默也似模似樣的點點頭,與她讓一下,兩人便一起往松江漕幫的堂口走去。
走在路上,沈默不禁暗暗比較一下,發現自己媳婦穿起男裝來,好看是好看,當真稱得上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但沒有那『陸績』高挑的身材,因而神採氣度上還是要略遜一籌的。
正在胡思亂想間,聽若菡輕聲道:「待會到了,千萬悠著點,漕幫規矩道道太多,不知哪句就惹到他們了。」
「全憑賢弟做主了,」沈默嘿嘿一笑道:「愚兄我就跟著看個熱鬧吧。」
若菡給他一個美好的白眼,小聲道:「最後還是得當家的做主。」
說笑著到了漕幫的大門口,粉牆黑門,青磚鋪地,不見絲毫張揚,但覺簡約肅穆。門口站著兩個穿短褂的壯漢,看到兩人儀表不凡,不敢怠慢,雙手抱拳道:「朋友,有何貴幹?」
若菡拱手朗聲道:「兩位請了,兄弟我赴馬五爺的約。」
「哪個馬五爺?」一個壯漢問道。
「三隻眼,水上飛,華亭青浦遮半天!」若菡道。
「敢問您老?」壯漢動容問道。
「承繼前業,人衍家富。」若菡道。
兩個壯漢對視一眼,一個轉身進去稟報,另一個請兩位進去大廳吃茶。
沈默各行各業都有『春點』,也就是楊子榮跟座山雕說的那種黑話,有遮人耳目的意思,也有故弄玄虛,分辨同類的目的,不過對他來說,都像外文一樣,聽不懂只好裝啞巴。
若菡怕他氣悶,小聲道:「各行各的切口,要是不會說的話,對方就不把你當自己人,會很麻煩的。」
沈默點頭笑道:「這我知道,」說著有些擔心道:「待會若還是滿嘴行話,我豈不抓瞎?」
「不會的,」若菡給他的安心的眼神道:「跟他們說明你是『外行』,就會改白話了。」
沈默這才放下心來,打量著這十分寬敞的漕幫大廳,一如門臉一般的簡樸,除了當中的香案,堂下的兩遛交椅,就只有牆上那副畫像,和一副對聯了。
畫像上是一個兇悍的和尚,袒胸露乳、鬍鬚胸毛都很濃密,還反手拿著月牙鏟,沈默心說這是魯智深嗎?當然他不是毛頭小子,不會隨便胡說八道的。
若菡見他在看那畫像,小聲為他解說道:「這是達摩祖師,漕幫弟兄供奉的祖師爺。」
沈默暗暗伸下舌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再看畫軸兩側的素白對聯,赫然寫著『凡事百善孝為先;慷慨好義其本善。』兩行字,將一個以『忠孝節義』為核心凝聚力的江湖幫派,十分光鮮的刻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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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看那副對聯,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堂後傳來,沈默兩個趕緊起身,便見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身穿青布長袍,生得矮小而沉靜的中年人出來,有經驗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馬五來遲。」那漢子笑著過來,一抱拳道:「殷小哥久候了。」
「惡客上門,」若菡抱拳還禮道:「叨擾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