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頁
昨兒嚴世藩幾乎與嚴嵩同一時辰睡去,但他可不是被關節痛折磨的睡不著,而是昨兒下面進貢幾樣新淫具,嚴世藩得以嘗試幾種新花樣,結果折騰到下半夜才累得睡著了。
一覺到日上三竿,他才醒過來。一見嚴世藩睜開眼睛,他的數十個姬妾全部除下身上的絲縷、赤身裸體,伏於床前,伸著脖子,張著小口,當嚴世藩的痰盂。嚴世藩咳嗽幾聲,擠出來一點痰,一口就餵進了最寵愛的姬妾荔娘的口裡,這個噁心人的玩法,嚴世藩叫做『香唾壺』。卻不是他獨家發明的,而是模仿南北朝時期苻朗的『肉唾壺』。當然以嚴世藩的天才和投入,也有許多獨創,什麼『玉屏風』、『溫柔椅』、『白玉杯』等等,都是他發明出來的,如這香唾壺一般的淫穢。
待嚴世藩徹底清醒過來,那荔娘一拍手,從屏風後面,便悄無聲息走出三四個酥胸高聳的女子來,這些女子列隊而行,來到象牙床前。將胸部,將脹大的胸部湊到嚴世藩嘴邊,低聲道:「爺,請用早膳。」嚴世藩便一手勾住女子的香頸,將口對著高聳的胸,竟慢條斯理的吸吮起來……話說他整日宣淫,身體早被酒色掏空,已經到了不進補、無玩樂的地步,除了服用各種壯陽補腎的補品外,他不知從哪裡弄來個偏方,說人奶最滋補,可以讓人枯木逢春、返老還童,所以最近迷上吃人奶了。只是可憐了多少女子,被嚴府以招『乳娘』的名義騙進府里,卻餵了四老五十的嚴世藩的。
一邊吃奶,嚴世藩一邊得意的對荔娘道:「昨晚又是三個『紅籌』,如此速度下去,一千的目標指日可待了吧?」因為玩弄的女子實在太多,縱使天才無比,嚴世藩也記不清到底玩了多少個。但他是工部出身,對統計數字十分在行,便命人做了一種『淫籌』,就是一塊塊邊上繡著花朵二尺見方的白綾方巾。
專門派最得寵的姬妾掌管『淫籌』,當然他將其稱為『紅籌』,每姦污一名婦女,便留下一籌作為紀念。並且那姬妾不單是給他計算總數,每年每月每日,各玩了多少個女子,都得清清楚楚的記下來。
據他掌管『淫籌』的姬妾統計,自嘉靖三十三年發明這種玩法後,嚴世藩平均每年的『淫籌』總數,都在六百左右;今年嚴世藩有意振作,設定了一千籌的目標。
「爺今年已經有了六百三十籌,」只聽那荔娘如數家珍道:「現在是八月,離著過年還有四個月半月,一百三十四天,再平均十天得二十八既可。」
「唔。」嚴世藩聞言垮下臉來道:「原來任務還是很艱巨的……」說著又放聲大笑道:「不過這個挑戰,我喜歡,哈哈哈哈……」
他正在裡面沒人聲的笑著,外面傳來『篤篤』地敲門聲。被擾了興致的嚴世藩十分不悅,大聲斥責道:「什麼事?敢驚擾本公的清夢,天塌下來了嗎?」
外面的嚴年其實早就到了,直到聽見嚴世藩沒人聲的大笑,才敢敲門叫他,若是往常,聽嚴世藩這麼說,他必然要賠笑幾句,但這次實在沒這個心情,便壓低聲音道:「少爺,老爺叫您馬上過去。」
「噢……」嚴世藩身著睡衣,揉著惺忪的眼睛,腆著隆凸的大肚皮,從寢室中出來,道:「老頭子又有什麼事兒?」
※※※※
往嚴嵩書房去的路上,嚴世藩聽了嚴年的講述,面色已經陰沉似水,再沒了在後宅時的輕鬆。
到了書房門前,他深吸口氣,敲敲門道:「爹。」裡面沒有反應,只好再敲,才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進來吧。」
嚴世藩便推門進去,叫一聲『爹』,就往他邊上的椅子坐去,卻聽嚴嵩沉聲道:「跪下!」嚴世藩愣一下,站在那裡。
但聽嚴嵩又一聲:「跪下!」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跪在老爹面前,小聲嘟囔道:「好好說話不行?還非得跪著,這地多硌人啊……」
「住口!」嚴嵩突然鬚髮皆張,一拍扶手,怒氣沖沖道:「你這個缺少管教的畜生,再敢多言我撕爛你的嘴!」
「您發這麼大火幹什麼呀?我都多大的人了,您還要打?再說了,您還打得動麼?」這幾年來,嚴嵩年事太高,已經沒有精力管事兒,在內閣里,都是由嚴世藩代為看奏章、出票擬、寫青詞,掌握了實際權勢,又何況是家裡。闔府上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得聽嚴世蕃的安排,然後才敢去干。如此一來,嚴世藩竟然為老爹是依附在自己羽翼下的『昏聵老朽』,對他也越發失去了恭敬。
「好、好、好……」嚴嵩哆哆嗦嗦著連說三個『好』字,嘴都在顫著,連帶著頭髮和鬍子都在一起抖,一下子顯出了老人中風時的症狀。
嚴年露出驚慌的神色,趕緊奔到嚴嵩的身邊,扶著他,撫著他的背,小聲道:「老爺,千萬別急,身子要緊啊……」
見老爹氣成這樣了,嚴世藩也硬不起來了,他也生怕這老頭一下子被氣反了,那自己還真的撐不起這個局來,便閉上嘴,老實跪在那裡。
嚴年又是按摩又是餵水,使嚴嵩終於停住了顫抖,兩眼卻還在發直。嚴世藩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書案上的那道手諭。
嚴世藩便探探身子,伸手拿過來,展開一看,登時就變了臉色……原先那一臉的不耐與厭煩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蒼白的恐懼。
這時,嚴嵩也終於回過神來,有道是知子莫若父,見兒子沒有跳腳罵娘,他就知道這事兒跟嚴世藩脫不了干係,便深深嘆了口氣道:「八十二了,這條老命也該送在你手裡了……」嚴世藩聞言深深俯首,一句話都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