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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是太監,但是箭術一流膽氣過人,皇家軍事學院培養時學習成績優異,宮裡偏心,將之列入了四路都經略司參謀班子。
他不是監軍,監軍另有其人——童貫。
這裡是四路前線指揮心臟,一共駐紮了三支新軍,分別是蘇烈的永清軍、折可大的平戎軍、郭成的承德軍。
蘇烈是老熟人了不用多說,折可大是炮三班殺才出身,同時還是陳昭明的半個弟子。
跟隨陳昭明炸開宣房口後,對理工之道簡直崇拜有加,當時就拜了陳照明為師。
在平夏之戰裡邊大放異彩,先是幫王中正放了一把大火,然後設立陣地狙擊從火場衝出來的夏人,愣是無一得脫,徹底平定了曲野河。
完成任務後追上種諤,又和他一起殲滅梁永能,進而配合包圍故秦渠外的猛將仁多零丁,殲滅之後渡河,和劉世恆一起攻克定州,斷掉興慶府的後路。
一路殺出赫赫威名,手底下人命超過十萬,軍中號稱「小將種」。
郭成則是大宋悍將劉昌祚的手下,老西軍精銳中的精銳——驍銳騎軍,就一直是郭成在統帶。
平夏戰役中一路從磨臍寨殺到了敦煌、玉門關,一直是劉昌祚的左膀右臂。
騎軍隊伍也越打越大,從一支變成了三支。
驍銳軍也變成了重裝騎軍,由劉昌祚親自統領,郭成則成了驍銳軍的兩個重要幫凶之一——豹捷軍的主官。
平夏之後西軍開始了重大軍事調整和裁撤,如郭成這樣的悍將蘇油是一定要保住的,第一時間將之送進皇家軍事學院深造。
出來後河北組建新軍,要實現全騾馬化,朝廷當時點了種詁和巢谷的將,並問種詁有什麼要求。
種詁說沒有要求,把郭成給我就行。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戰略
老戰友們相見,自然又是一通熱鬧,種諤也不來虛的,大家去作戰指揮室,邊看地圖邊聊。
進入指揮室,蘇油一看牆上的大地圖就樂了。
這尼瑪光看地圖,還讓人以為是遼國的作戰指揮室呢。
甚至可能就連他們,都沒有如此精細的本國地圖。
這就是蘇頌、晁補之、李拴住、張商英、李庸、趙孝奕幾十年輪番上陣搞出來的成果了。
當然遼國本土買辦們也功不可沒。
地圖除了下方不到五分之一是大宋寧夏路與河北三路,剩下的五分之四都是人家遼國地盤,包括了西京道、中京道、南京道的全部。
大廳一側還有一張地圖,更是一點大宋疆土都沒有,那是遼國的上京道,女直控制區和高麗。
宋人控制地在這圖上面只有兩個租借的島子——獐子島和鹿島。
蘇油只看了一眼,就指向一處地方:「鴨淥江口,保州對岸,宣州底下,怎麼多出來一個義州?遼國什麼時候在那裡又搞了個城?」
种師道笑道:「節帥對遼國局面很關心的嘛,只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裡不是遼人搞出來的,一開始是與獐子島貿易的女直人暫居地,後來漸漸變成了一個大鎮,現在那裡修了松木的寨牆,可以算作一個城了。」
蘇油懂了:「遼人這都不管啊……」
种師道說道:「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如今整個混同江和鴨淥江東岸地區,基本都在完顏部的控制之下。」
蘇油問道:「這沒道理啊,現在耶律洪基多了遼陽長春兩處糧倉,又與韃靼和女直行了分粟之制,為何還沒有羈縻住呢?」
种師道解釋道:「正因為行分粟之制後,長春洲糧倉有十分之一產出歸了女直,女直不缺糧後,就更沒有和遼人交換商品的欲望了,他們將貿易方向改向了獐子島,所以鴨淥江口才多了個義州嘛。」
「如今看來,遼人的羈縻之政成了飲鴆止渴,讓女直越發強大起來。」
說完對蘇油拱手:「這政策還是節帥引導遼人做出的,師道佩服之至。」
蘇油擺手:「別鬧,我當時是想著讓大家有口飯吃,別總是來打我大宋的秋風,可真沒想到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女直人不可小事,趁現在大家關係好,要加大了解和滲透,這裡都不是外人,大家都要意識到一個問題。」
「就是如果以後我們成了混同江的主人,如何處理女直的問題。」
种師道一拍腰間小十三:「武功再好,一銃撂倒。阿骨打也抗不過霹靂炮!」
呃,你特麼說得好有道理,蘇油在心裡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卻還是提醒:「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深入蠻夷地區,最大的敵人往往不是土著,而是當地的氣候與環境。」
「這一點上,我們得跟土著多學習,明白嗎?」
种師道一個立正:「是!」
蘇油看向蘇烈:「烈公,這可是越發朝北跑了啊,身體可還受得住吧?」
蘇烈今年已經年近六十,頭髮鬍子都已經花白,已經到了稱公的年歲。
這位堪稱是大宋的一個傳奇,若非受文化水平限制,早該進軍機處樞密院才對。
不過現如今去皇家軍事學院鍍了金,算是補上了這層短板。
蘇烈笑道:「又不是弟弟那般的細緻人,這有啥不習慣的?起碼平野上比山里還跑得快。」
其實蘇烈的成長經歷,與後世現代華夏那支戰無不勝的軍隊中很多早期將領們的成長經歷,是最接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