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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危機過去之後,王經和大公鼎兩人,在政見上也發生了重大分歧。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求救
王經要求恢復工礦基地和農業基地,但是大公鼎表示反對,認為遼東人口已經不堪驅使,必須休養生息。
王經說那起碼也得保證陛下需要的鋼鐵和軍糧,大公鼎說那我就只能按照役法給你提供役夫,法外的那部分,只要我還在遼陽府一天,免談。
王經大怒,難道留守你就不怕陛下的暴怒嗎?
大公鼎呵呵冷笑,難道丞相你就不怕百姓的暴亂嗎?
官司打到耶律延禧那裡,耶律延禧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好一推二五八,我負責的是軍事,至於政務,你們大臣商議著來。
總之既要保證生產,又要維護水利,還不能過於苛虐百姓,必須維持好剛剛穩定下來的局面。
王經只好上奏耶律洪基,如今遼國和韃靼激戰正酣;遼陽煤礦和鐵礦損失巨大;連日霖雨,水利工程需要維護;去年旱死的麥苗,需要搶種。
遼國已經遭遇到了嚴重的政治危機、經濟危機、軍事危機,這種時候,我們需要向一個人求助!
宋國司徒!
不管怎麼說,遼國的農業基地和工業基地,都是司徒一手促成的,這也是他的政績,他不可能不管不顧。
而且時間很緊張了,再不搶種,很多地方就要耽誤一年的收成!
耶律洪基沉思了很久,最後派遣耶律延禧作為使臣,親自前往獐子島,拜見蘇油。
獐子島,如今頗有一種租界的變態繁榮。
遼陽大亂,不少有門路遼國人,紛紛前來獐子島「避難」。
大量富人的湧入,讓獐子島上的房產租賃、美酒飲食、聲色伎樂、黃金白銀、典買贖當等生意,變得異常火爆興盛。
還有就是走私。
當蘇油再次來到獐子島的時候,都不禁給這紙醉金迷的世界嚇了一大跳。
耶律延禧和趙煦年歲相當,能把蘇油都嚇一跳的地方,帶給耶律延禧的震撼可就更大了。
耶律延禧對蘇油其實非常景仰,最近二十年前往遼國的宋朝使臣嘴裡,臨宋州郡大臣們的奏章里,蘇油,就是一個避不開的話題。
更何況,還有後來的諸多「援遼工程」,都是蘇油一力促成的。
在遼國君臣上下,南部諸州百姓的心裡,宋國司徒,甚至和他家大蘇一般,是一個「可愛」的人物,標準的鴿派。
遼國派遣皇位繼承人前來負責這次交涉,足見遼國的重視。
蘇油的情報渠道很多,也知道對遼國來說,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是什麼。
遼朝自蕭太后起開始大力漢化,遼國女子、皇后、北面官,多著胡服,而皇帝、南面官,多著漢服。
只有皇帝和高官,才可著冠、巾。
耶律延禧與他祖父一般,性好遊獵,不知道出於怎樣的心理,與蘇油相見的時候,身上卻穿著紫窄袍,頭戴紫皂幅巾,腰束金玉蹀躞帶,上邊還掛著短劍、算囊、刀礪等物。
腳上還穿著在遼國最名貴的獞皮靴。
蘇油卻只是一身素服,還算是在給張方平守孝,身上一點金玉裝飾都沒有,看上去倒像是一名頗有風度的寒士。
不過燕王的身體素質倒是讓蘇油非常欣賞,認為接近運動員的體格,趙煦童鞋應當好好學習學習這方面。
於是也不吝對耶律延禧的誇獎:「燕王能以遼國一人之下的至尊,來到獐子島與宋國商議,這份體國愛民之心,實在是讓人感佩。」
耶律延禧恭敬道:「司徒的大名,延禧雖在上京,亦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大人,和煦謙寒,更勝聞名。」
耶律延禧不相信蘇油不知道遼國內亂的消息,但是蘇油卻壓根不提這一茬,給足了耶律延禧的面子:「遼國西北去冬大旱,今年遼陽、上京一帶又霖雨不斷,聽說遼陽、長春洲水利工程日常維護工作都被耽誤了?冬麥也糟了殃?」
耶律延禧決定坦誠一點,點頭道:「是,不敢隱瞞司徒,除了天災,還有人禍,遼陽府渤海人古欲造亂,破壞礦山,劫掠礦工,如今我朝正在緊急組織恢復,但是又因水利、搶種等不力,大量占用了丁口,導致有些艱難。」
「哦。」蘇油說道:「這樣啊?那王爺這次來,是想尋求大宋的幫助?」
耶律延禧心中感到恥辱,但是形勢比人強,現在卻不是倔強的時候:「去歲西北大旱,皇爺爺仁慈,賑濟了災民。不料今春又遇霖雨,魚兒濼、遼河春水暴漲,傷毀了不少莊稼。加上民亂,兩處基地急需補種,皇爺爺此次讓我前來,是想找司徒,購進一些種子。」
蘇油皺眉:「這個卻是麻煩了。」
耶律延禧問道:「敢問司徒,為何這樣說?」
蘇油說道:「燕王啊,想必你也知曉,如今已然是二月,正是春耕大忙的時節,各路的種子價格都在最高的時候,現在購買種子,有些虧啊。」
耶律延禧問道:「不知道如今大宋,種子的價格是多少?」
蘇油說道:「據我所知,春麥種子,價格在百四十文一斗,黃粟價格也差不多,高粱便便宜一些,百二十文,再有就是……玉黍,玉黍相對便宜,九十文。」
「燕王啊,我大宋農耕之國,百姓們經驗豐富,種子準備多了也是浪費,因此都是掐著數的,所以我說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