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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情人跟自己命都快不保了,韓婢就籌謀在榮王府放火,然後趁亂逃跑。
大中祥符八年四月二十三日,韓婢進入榮王府佛堂,拿起佛像前的蠟炬,點燃了堂內掛著的簾幕……
可巧那晚的汴京城,從東北方向刮來一股強風。
很快大火就燒了起來,「東宮六位一時盪盡,宮人多走上東華門樓。有出不及者,死百餘人。」
大宋的這幾位天潢貴胄們的家當一晚上就被燒了個精光。
其中也就相王反應快兼運氣好,因為火是從西北角入相王府的,蔓延稍慢。
「惟相王宮在東,入自西北起。四王更破東牆,自卒宿衛者運府庫等物出之,十得七八」。
接著,火焰從榮王府西邊御廚房,燒進了皇宮。
二十四日早上,大火蔓延至承天門,向西燒掉了儀鸞司,又燒了朝元殿後閣門和長春殿南廊。
為了阻止火勢順著各宮殿間相連的迴廊擴散,救火的軍隊只能拆掉西北主廊。
結果火又向南燒去,燒毀了內藏庫和香藥庫,然後向東燒了左藏庫。
左藏庫和內藏庫,是宋朝最重要的中央財政庫存,也就是國庫和內庫。
宋太祖和太宗兩代積累的錢財珍寶全放在這兩處地方。
皇室支出、百官俸祿,也全靠這兩個地方。
而香藥庫,收藏著全國各地以及外國進貢的名貴香料。
「時焚諸庫,香聞十餘里。」
因為國庫存的東西太多,一時也燒不完,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很多財物被及時搶救了出來,但是時間倉促,只能堆在城樓上。
然而大家都還沒有來得及慶幸,風向一轉,火就上了城樓。
「是時救左藏庫人尤眾,輦出金銀帛匹,莫知其數,積於城牆之上。及燒角樓,風忽東北,又燒之。煙焰滔天,救者不能措手」。
宋真宗當晚跟宰相王旦哭訴:「兩朝所積,朕不妄費。一朝殆盡,誠可惜也。」
然而還沒結束,把宋朝兩大財源燒掉之後,大火開始摧毀帝國的文化中樞。
很快,大火蔓延到保存著歷代史書典籍的秘閣、史館。
「秘閣三館圖籍,一時俱盡。」
當時人也記載了「秘閣史館」被燒後的壯觀景象,漫天大火中,泛著火星的書籍殘頁,有的甚至隨大風飄到了十多里外的汴河南岸:「風中有飄書籍至汴水南者」。
到了二十四日中午,火已經燒到了乾元門東角樓,往西蔓延到了朝堂。
兵卒們拼力搶救,才保住了這裡。
但火勢依舊猖獗,之後連續燒掉了中書省,門下省,以及鼓司。
相當於國務院也被燒掉了。
為防止有變,這晚宰臣樞密等兩府上高級官員,全部被安排住在大內。
直至二十四日晚,這場火災燒掉的房屋已經超過了兩千間,為救火而死的兵卒達到一千五百人。
曹王夫人受不了所有家當一朝盡焚,甚至想要投火自盡。「將投火中,救之獲免」。
其他被火災燒死的宮人更是難以計數:「時望見宮人相壓死於煨燼中甚眾,猶有手足能動者……宮人入火者,不知其數」。
「禁中大樹焚之殆盡,所余者亦燋枯」。
這把火燒得王爺們都成了住城頭下的光棍,還是錢惟演把當年太祖給吳越王建造的大宅捐出來,大家才有了暫時的容身之地。
因為火勢燒的太快,韓婢還沒來得及出走就被趕來的人擒獲。
事後韓婢被砍斷手腳,先示眾三日,再凌遲處死。
榮王坐侍婢縱火,延燔禁中,奪武信節,降封端王,出居故駙馬都尉石保吉第。
之後「每見帝,痛自引過」。
一個大城市的道路、橋樑、給排水、消防,離不開預先的規劃安排,以前地面上可能有些許的規劃,其餘如地下設施,給排水工程,公共設施如公廁、垃圾站、消防井之類,怕是就不在考慮之列了。
也正因如此,所以廣州人要等到漏勺去了,才能喝上甘冽的泉水,杭州人要等到蘇軾去了,才得以城中有水,西湖得浚。
大名府的優勢在於地方夠大而人口卻遠不如汴京城那麼誇張,等到人口開始起來的時候,蘇油又及時插手,提前予以了干預。
多層磚石水泥樓房的推廣,可以給宅基地騰出更多的間隔區間,對消防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聊到這裡,蘇油問易安:「你們的新居總算是妥當了吧?端王的設計我看過,相當精妙,效果圖比傳統的園林看著舒服,但是具體舒服在哪裡,我卻說不上來。」
易安微笑道:「其實十一王爺是善於取巧,他呀,減法做得精妙而已。」
「按照傳統園林的設計方法,如獨樂園那般,三步一小景、十步一大景,放在被風景包圍的獨樂園,算是恰當,但是要放在廣州鬧市裡的西園,就顯得有些『擠』了。」
「因此我們的宅院,就需要做更多的減法,才能實現自然勝景與廊榭屋宇的完美結合。」
「比如綠水替換成能夠看見池底的清泉,就可以增加通透的空間感。」
「比如小窗換成大窗,增加採光的同時,還可以減少牆體帶來的壓迫感。」
「比如減去為了照顧四季而配置的植物,只選用長青植物,通過修剪和分層來達到造景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