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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普通人家,婦有不順父母,無子,淫,妒,惡疾,多言,盜竊這七條,方在《大戴禮記》可休之例。」
「而所謂的三不去,是指有所娶無所歸,與更三年喪,前貧賤後富貴。這三種情況,更是不能休妻。」
「你既不在七出之例,更是和我一路從貧賤過來,父母皆無而無所歸,三不去中更是占了兩條。就算是感情不和要分開,那也只能是和離,需要雙方都同意。」
「所謂君子之道,造端於夫婦。哪裡是說休就能休的。」
石薇笑道:「還是二林部那邊好,阿彌姐姐說他們結合只要男女二人同意,分開更是以女方意願為主。」
蘇油好氣哦:「啥意思?你還敢把為夫休了咋地?跟你說要漢地如二林部那般,你還得等上千年!」
石薇笑得都不行了,拍了蘇油一下:「哈?這還認真上了?不是聊天聊到這裡了嘛!就問你大朝會這關怎麼過?」
蘇油說道:「別的其實都沒啥,就是禮拜的次數錯不得,好多大臣都是折在這上頭。」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明天為夫給咱倆準備一樣東西,這一關,好過!」
次日起來,蘇油還想去軍機處,剛出門就被光祿寺卿攔住了。
封建王朝除了三省六部,還有九寺五監。
九寺五監,屬於獨立中央職能部門,和六部在職級上基本平級,但是又和六部沒有法定隸屬關係。
在職權兩者也多有重合,實際上,又存在分工和制約。
其中六部主管政令,九寺五監分別負責某一方面的具體事務。
比如禮部,《會要》里的職能,主要是掌管國家文教、外交、禮儀等方面的政務機關。
而九寺五監里的國子監,則負責國子監,太學,武學,宗學,小學,廣文館等機構,和禮部相當於教育部和國立學校之間的關係。
平日裡職能主要是政府部門的事,也就是三省六部在負責,只有正旦大朝會的時候,三省六部的事情反而少一些,倒是這些寺監置辦主要的差遣。
個個都有任務。
最煩難的就是太常寺,這個部門掌掌禮儀,太樂,祭祀,壇廟,法物,鼓吹,二舞,第一個跑不掉。
宗正寺,掌太廟,宗班,玉牒,宗敦。大朝會上,宗室排位在官員之前,它也跑不掉。
光祿寺,掌御廚,法酒,牛羊供應,宴會伙食歸它管。
衛尉寺,掌儀仗,鸞儀,引駕。
太僕寺,掌馬、鞍、象、車、輅。
鴻臚寺,管外國來賓接待排位,傳授禮儀。
看似最沒有關係的司農寺,人家都管著幾個皇家園林,比如著名的動物園玉津園,還有柴炭,倉草,朝會前後都有事。
太府寺,管著各種皇家庫房,內帑,大朝會糜耗驚人,皇帝常常得掏私用補貼,香藥的用量也是非常大的,這些歸太府寺管。
此外國子監備生員頌表;少府監管綾錦,裁造;軍器監負責郊禮兵甲;將作監負責宮內各種器用,比如重要的宮燈;
就連都水監,都有一個神特麼的勾管街道司,汴京城裡的街道維護得它來整飭!
唯一一個扯不上關係的,大概只有負責審刑的大理寺了。
一個大朝會,滿汴京城的官衙都動了起來,所有官員都在為了這一場大宋建國以來最宏大的盛會努力。
只有蘇油,趁機渾水摸魚,軍機處的不少命令夾在朝廷的敕令裡邊發往外路,不顯山不露水開始了西事布局。
光祿寺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叫黃中庸。
黃中庸敢登門,一來是因為他幫司馬光治過《資治通鑑》,是司馬光的摯友,他妻子還是周敦頤的妹妹,算是保守派里的中堅力量,和大蘇關係莫逆。
二來他還算是蘇家人的「難友」,這娃誹謗新政的詩詞一點不比大蘇少,雖然影響力大大不如,但是不妨礙李定張藻拉著他陪綁,抓進烏台一起受審。
蘇油在烏台裡邊給大蘇做飯,大蘇還特意打過招呼,說是別忘了黃長行也帶一份,那是自己人。
後來烏台詩案翻案成功,雖然蘇軾還是倒了霉,黃中庸因為詩詞影響力太小的關係,還是得以留在了京師。
不過差遣從之前的當紅炸子雞皇帝秘書知制誥,變成去坐了光祿寺的冷板凳。
大蘇被貶黃州後,黃中庸還特意寫信去黃州,托當地士紳加以照顧,老頭十幾年前在黃州做過一任知州,還有些關係。
因此他來堵門,蘇油只能客氣:「黃公有事召喚蘇油一聲就是,蘇油自當上門拜訪。」
「到了家門也不讓門子通傳,更是顯得蘇油不敬老尊賢了,要不先進去坐坐?」
黃中庸拱手:「下官給國公見禮了,貿然唐突,實在是有一事相求。」
蘇油也還禮:「長行公客氣了,但有所命,蘇油自當盡心竭力。」
黃中庸說道:「這光祿寺的行當我本是做不來的,不過勝在清閒,有時間搞我的《聖旨典集》,結果大朝會一來,這懶就躲不過了。」
蘇油不禁好笑:「沒有關係啊,各部寺都有成例,長行公蕭規曹隨不就行了?」
「嗐別提了!」黃中庸一臉的不樂意:「陛下降旨,說是以往的朝會賜宴過於簡樸了,要改;還有如今大宋有了南海,要加一些南海的菜式進去,以示廣有四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