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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蒸出鋨的殘液中繼續加氯化銨,可得釕的銨鹽,再在氫氣中煅燒,可得釕粉。
浸出釕和鋨後的殘渣主要為氧化銥,用王水溶解,加氯化銨沉出,經精製,在氫氣中煅燒,可得銥粉。
到此為止,小天師一共從鉑金裡邊細分出了五種稀有金屬,當然不會再是原來那些名字,天師用依稀仿佛似五個字分別命名,不過將偏旁改成了金字旁,稱之為鉑族,表示它們都和鉑相類似,非常珍貴。
光得到金屬粉末也沒啥用,熔煉也是巨大的難題。
大規模熔煉成錠是不可能的,因為所需溫度太高,天師用盡了方法,也只能將之處理成小珠附加在金屬筆尖上。
鋼筆尖除了這個難度之外,還有一個,就是開縫。
開縫用的是極薄的小圓鋸鋼片,要能夠將小銥珠切開,對於加工精度具備極高的要求。
因為墨水要使用化學溶液墨水,才能不堵塞筆尖的細縫,但是這種墨水對普通金屬有具備強烈腐蝕,因此直到現在,小天師才認為自己滿足了這便宜弟弟的要求。
如今的藍墨水是用鞣酸得到的鞣酸亞鐵溶液,小天師的化工腦洞逆天,可理工腦洞不行,這幾支鋼筆還處於鵝毛筆的變體的階段。
不過三支鋼筆還是分了三種,一種粗尖,一種細尖,還有一種是能夠表現出漢字優美的彎尖。
「墨水呢?」
張象中打開身邊的箱子,取出了三瓶墨水:「藍色的原料是鞣酸亞鐵;紅色的今後要靠明潤想辦法了,太貴,是產自天方天竺的胭脂蟲;黑色最便宜,汽油焚燒收集的墨粉。」
「裡邊還調製了金合歡膠和香料等東西,明潤你試試看。」
蘇油打開自己的筆記本上,挑出漢字鋼筆,蘸了墨水,唰唰唰寫了一首詩:「丹匱洪爐出五金,何人舉探究天心。幽微此道存難會,只向崑山盡處尋。」
歐陽發眼神一亮:「哦?此筆原來也能寫出這樣的好字!」
張象中笑吟吟地將詩收起來:「賢弟謬讚,愚兄就厚顏收起來了。」
蘇油對歐陽發介紹了鋼筆製作的難點,歐陽發聽得臉都白了:「那這筆得多貴?算了我還是用毛筆吧……」
蘇油笑道:「筆在其次,關鍵有了哥哥的氯法鍛鍊之術,河西遍地的金銀,不愁無法取得了。」
歐陽發搖頭笑道:「明潤你好歹是我朝名臣,怎麼如今滿身銅臭?」
蘇油問道:「世兄認為,此次平夏,誰的功績最大?」
歐陽發拱手說道:「提甲四十萬,八月出兵,臘月彌平我朝百年大敵,國勢大張。此功自然是帥臣偉業。」
蘇油搖頭:「錯了,四十萬大軍,日耗百萬。若非陛下集聚二十年,充實封樁五十二,元豐庫十五,總計一千兩百萬貫,蘇油就算有張良之智,白起之謀,霸王之勇,舉兵之日,依舊是敗亡之時。」
「《兵法》有云: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力屈、財殫,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軍罷馬,十去其六。」
「此戰收二十六郡而不耗國用,陝西之外,百姓不興轉輸,不動徭役,皆陛下之力。」
「故此功最偉者,所謂『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陛下也。」
說到這個,歐陽發也不得不服,拱手道:「聖天子在上,宸函清明,的確是我朝洪福。」
蘇油說道:「故為君者愛民如此,為臣者豈可不效力忠勤?陛下的花費,蘇油總要在河西給他賺回來,不讓河西成為大宋的包袱。」
歐陽發有些擔心:「司馬學士在我來前,諄諄告誡,要我轉告明潤,以安民為上。」
「河西之地要不是貧乏,也不會年年興兵劫掠我朝。今雖天下大安,痼疾得去,但是這新的傷口,還需好生將養,不能讓它潰爛啊。」
蘇油哈哈大笑:「司馬公說得有道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夏人工技粗鄙,空守寶山。」
「河西可不是貧乏,只是夏人不得其用而已。」
「我這幾個月只抓金銀,充實庫本,用天師所創氯法冶金,便得金銀數十萬貫,銅百萬貫,足以充實庫本,投資工廠。」
「讓學士放心,等到年後產能起來,河西,會給陛下和朝中諸公一次大大的驚喜。」
歐陽發點頭:「明潤之能我自是放心的,就在沙州看賢弟展布了。」
蘇油站起來:「走吧,一起去見見河西諸儒的後人,便知河西不是學術的荒漠,沙州典籍的發掘整理,河西的教育事業,還要他們的大力襄助才行。」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蘭交會
在蘭州搞了蘇油履任以來第一次文會之後,蘇油陪同歐陽發等人一起來到涼州,從抓農業轉到了抓工業上來。
蘇油野心很大,既然寧夏三路不缺工業的基礎,那就各個州都搞起來。
但是大廠,還是得依託大城市。
蘭州是最好的地方,有水運之利,有陸路之利,除了金銀銅,周圍還有鹽、鐵、煤、芒硝、矽石、鉀鹽,有成為大工業基地的資本。
此外涼州、甘州、興慶府,也要照此辦理,而且時間還要快,為接下來的毛紡業、棉紡業、軍工產業打下基礎。
任務艱巨,但是並非無法完成,原因就是礦藏豐富,能源充足,牲畜繁多,人力成本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