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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固可比冠軍侯、李衛公,功昭千古,為武臣之雄。」
「可萬一失利呢?」
嗯,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清楚,那就是高粱河,好水川了,我大宋別的沒有,這樣的例子不要太多。
最終朝廷決議,予以這次戰爭中發生的變化,不予追究,趙煦下詔要司徒再接再厲,把握兵機,力爭全勝。
三月,庚辰,遼東釋山林之禁,許民自樵採。
選士人赴汴京國子監就學。
高麗祐世僧統義天,大相國寺藏經院道衡長老,攜僧團入遼東授講經義。
設敷文館印刷《十三經》,鑄碑林於太學,各設「守經正講」,傳播儒學。
扁罐給閭山書院馬人望寫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夠到遼東看看,然後出任敷文館大學士和國子監祭酒一職。
信中不談高官厚祿,只以士大夫崇仁尚義,捍衛文明的責任相激,還附送了一卷《倫理》的總綱。
馬人望讀後觸動頗深,加上兒子馬彬相勸,終於答應啟程,先去遼東看看,再定行止。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風箏
三月,丙戌,大同府。
張覺與康公弼正在巡視城防。
兩人既是同僚,也是同年,都是遼國正牌的進士。
遼國進士可比大宋還要稀罕,首先是科舉沒有固定常開,而且取士人數也不如大宋那麼多,一般的年份也就二三十人。
張覺以武職入仕,現在還沒有做到真實歷史上二十多年後的節度副使,之前不過以下州守備。
其後宋軍壓境,張覺才得以緊急提拔為長史,輔佐李處能軍事,因李處能昏庸無能,張覺忍無可忍,向太上皇建議拿下李處能。
太上皇出逃之際,將李處能帶走,臨時任命其為權樞密副使,全權把握大同軍事。
康公弼字伯迪,其先家於燕之宛平。自幼好學,中進士後,除著作郎、武州軍事判官。辟樞府令史。
外補為寧遠令期間,縣中隕霜殺禾稼,漕司督賦急,系百姓下獄。公弼上書,朝廷乃釋之,因免縣中租賦,縣人為立生祠。
監平州錢帛庫,調役糧於川州。
大盜侯概作亂,陷川州,都沒有加害他,還特別叫手下護送公弼出境,敬重道:「康公,良吏也。」
由於北方路絕,康公弼輾轉來到大同府,被和魯斡啟用為府判,成為左企弓的副手。
如今的大同府四路皆絕,張覺在城西火燒山與宋軍打過一仗,掩護和魯斡出逃。
那一仗張覺殫精竭慮,但是他也不是傑出的名將,抗不過火力的代差。
何況他的對手,實在是過於強大。
種諤,平夏的最大元兇,屠滅三十幾萬夏軍精銳,被稱作「當代白起」的殺神。
種誼,皇家軍事學院前身軍事速成班第零零零一號學員,大宋新軍第一個編制士兵,蘇油石薇親傳的兩個武人弟子之一,入門比孫能還要早幾年,號稱「將種」。
折克行,羌人呼為「折家父」,「未冠有勇,馳射不習而能」,種誼之前,「將種」二字,特指的是他。
平生大小一百七十餘戰,傳說被他親手幹掉的敵人,累積逾千。「折家軍」這個民間稱號,也是從他這裡打出來的,當年夏人畏之,特地增設左廂神勇軍司,「專以當折氏」。
折可適,折克行從子,當年隨叔父征戰,小銀幣佯裝敵首領視察,呼出守烽人後斬殺,使夏人烽火不能傳遞,最後只得卷甲而逃。
後又經過皇家軍事學院深造,還在軍機處戰略司混過幾年,接手叔父差事之後,軍政皆有聲,前不久還收復了套內三州,麟府人稱「小將種」。
張覺遇到這樣幾個人,可算是倒了血霉。
城下宋軍結寨之法非常古怪,對大同府的包圍方法也很奇特,只在四個城門外邊壘砌沙袋構築工事,然後用鐵網圍之。
看起來防備鬆懈,但是張覺見識過厲害,他曾經派士兵在夜晚垂城偷襲,結果被打了個全殲。
然後張覺就明白了,宋軍這是防備大軍從城門突出而已,至於垂城的小部隊,人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就靠城門外沙壘里的小股駐軍,就能消滅。
宋人火器厲害,現在都不敢輕易露頭,就連床弩之類的城防利器都不能百步,宋人有一種能夠高高拋起落地爆炸的軍器,予以清除。
張覺無論如何都不明白,宋人的那種軍器,怎麼能夠那樣的精準。
好在大同府是古城,重鎮,城牆高厚。宋人惜命,暫時沒有發動進攻。
大同府里如今集聚了周圍逃來的二十多萬人,加上駐軍和以前城中的人口,足有五十來萬,其中奚、蕃、韃、漢、契丹混雜,若非左企弓、張覺、康公弼都是能臣,約束得當,光城內的人馬就能先自亂起來。
康公弼通過望口看著城下的沙壘和遠處宋人的大營:「種誼和折可適以區區兩萬人就能將我圍困,老種和老折率騎軍掃蕩外圍,還有蕭古里這叛賊帶路招誘,張兄,事尚可為?」
張覺苦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只可惜你我命喪雄城,卻連在為誰賣命都不知道。」
康公弼嘆了口氣:「左公說是替大遼賣命盡忠,你我讀書人出身,終不能效耶律馬哥、蕭古里、郭藥師之輩。」
才說到這裡,卻見前方沙壘後的平底上,一隊宋人集結起來,在那裡鼓搗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