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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欲之亂,造成了大量技術工人的損失,這個短板遼國也得儘快補上。
耶律延禧感覺此行真是受益良多,要是司徒是遼國人,給個太師都不夠。
可惜國內麻煩正多,不然還想多待幾天,聽聽教誨。
……
三月,范祖禹再次上書:「今者春務方興,農桑維時,而愚民陷罪者眾,宜隨輕重決遣,以赴耕耘之業。請非灼然要切事,不得妄有追擾。其獄事須證逮者,立遣。」
大理寺卿畢仲衍也完成了法典的索引,以為不少的重法條例已經不適用與如今的大宋。
比如牽連之罪,除叛、亂以外,不當涉父子;如保甲牽引者,亦屬苛法;其餘類此者,共有百條,列奏上呈。
召三省相度厘定刪削。
癸卯,越州知州奏報,蔡確卒於道路。
高滔滔收到奏報,對呂大防說道:「蔡確已死,此人奸邪,朋黨為害,得他如此,是國家福。」
呂大防只好躬身附和:「此是天誅。」
不數日,提舉京師大學堂,荊王趙頵上奏,京師大學堂美術學院副山長,駙馬都尉王詵卒。
關於長公主和王詵在那次大事兒之後的關係,到後來都成了大宋最大的謎團,即便是高滔滔,都無法了解到長公主與駙馬間的真實情況。
不過從表面上看,王詵從嶲州回京之後,就變成了二林佛法的忠實信徒,一心沉浸於佛法和畫技,臨摹了大量的敦煌壁畫,成了大宋最頂級的畫家。
在中牟一處清幽的山谷置辦了一處園林,詩酒其間,不問世事,在士林當中,反倒得了個「大宋王維」的稱號。
還研製出諸多的畫法和筆、墨,尤其模仿敦煌壁畫,以油調和礦料,繪製出來的宗教畫像,充滿了壁畫那種斑駁和滄桑的效果,追求光線營造出的神秘之感,藝術成就高得一逼。
然而在家事上,王詵幾乎不管不顧,王彥弼中了狀元,王詵卻連家中賀宴都沒有參加。
就連王彥弼與吳充小女的婚禮,王詵也只送了一幅精心繪製的無量光佛圖卷,算是賀禮。
同樣的,沒人能夠明白王詵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王詵置辦園林,沒有花費長公主一文錢,全靠自己賣墨賣顏料的所得經營起來,倒是讓蘇油高看了他一眼。
不過也僅僅是一眼而已,想到王彥弼初到自己身邊時的模樣,蘇油就覺得此人早就該死了。
在蘇油眼中,王詵就是被文化糟粕腐蝕到了極致的典型,這個人整個就是一悲劇,無論對他自己,還是對他周遭的人,都不啻災星。
長公主和王彥弼離他遠遠的是對的,否則就他那一身的負能量,足以摧毀一個正常的家庭。
或者說,已經摧毀了一個正常的家庭。
不過王詵死了,對蘇油卻是一個麻煩,王彥弼自己用得十分順手,這下子要丁憂兩年,而且估計守制結束之後,朝廷就該大用。
堂堂狀元,沒有一輩子給自己當幕府掌書記的道理。
真捨不得啊……
同樣捨不得的,還有石薇和杵兒。
小孩子不好帶,蘇油召開了家庭會議,最終還是決定,將杵兒留在石薇身邊,有什麼頭痛腦熱的也方便照顧,觀兒隨扁罐去膠東。
當教官有個好處,就是每年有三個月的集中假期,一年也能夠長聚兩次。
不過這次石薇和杵兒也要離開大名府了,孟家妹崽懷孕,雖然唐慎微每次檢查都說胎兒發育正常,但是沒有仙卿回京師坐鎮,趙煦心裡慌得一逼,來信催了好幾次了。
於是蘇油只得安排他們與王彥弼一起回京。
同行的還有程岳,程岳如今成了杵兒的職業保姆,杵兒也跟他非常親近。
杵兒喜歡逛街市,而且喜歡在很早的時候逛街市,卯初必醒,醒來就伊伊哇哇叫著「上街街」。
程岳就當仁不讓地接下了這個光榮任務,練武之人反正起得早,一老一小倒是湊成對兒了。
於是堂堂沂河二俠,經常給杵兒當肩馬騎著逛街市,經常被杵兒尿一脖子。
見兩人感情深篤,蘇油也不忍心再將之拆開,同意了程岳的辭呈,升他做了蘇家供奉,做了杵兒的伴當。
對始終難以習慣官場的程岳來說,蘇油此舉簡直就是解開枷鎖打破牢籠,開了大恩了。
殊不知,他又被蘇大奸賊套上了另一套枷鎖。
三月還有一件大事兒,監察御史董敦逸、黃慶基分別連上四道奏章,彈劾門下侍郎蘇轍、禮部尚書蘇軾。
這事情簡直堪稱魔幻操作。
兩人的奏章里,陳述自從蘇轍兄弟執政以來,大量提拔川人,使川人在朝廷中的力量日益強大。
蘇轍任人唯親,將自己與兄長的心腹安置在各個機要部門。
比如張耒,晁補之,都是蘇軾的得意門生;
秦觀、杜豫、王鞏等人也有相應的升遷。
因而一些寡廉鮮恥的士大夫,往往出入蘇轍兄弟之門。
蘇軾在先帝時曾被一貶再貶,所犯之罪極多,倘若不是先帝仁慈,早已被誅殺。
陛下即位以來,蘇軾又在稅法等問題上大作文章,標新立異。
而蘇轍身為執政大臣,對他哥哥所引薦的官僚不加審查,一律加以提拔。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善良
以前因彈劾蘇軾,被貶放新州,剛剛回朝重任御史的趙挺之還進一步列舉蘇轍兄弟專權誤國的事實,認為蘇軾請罷天下積欠,乃「貪天之功」,甚至說如今朝廷上下十之六七的官僚士大夫,都是蘇轍兄弟的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