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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後來遊牧之族的騎射之道日益發展,器械、戰法、組織越發精良,到今世竟然有了鐵鷂子、宮帳鐵林這等重騎,而我農耕之族的進步卻一直不大,最終變成了兩者拉平,進而被反超。」
「直到遠勝弓弩的火器出來,培育出優良的乘馬,馱馬,再配合廂車,我大宋如今又將這種局面重新扳了來,反壓夏人,再次獲得了一漢當五胡的優勢。」
「唯一的遺憾,是大宋如今的新軍人數還不多,不過接合兵精糧足的舊式騎軍,我中路似危而實安。」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夏人大軍,仁多零丁之前曾敗於李憲,梁永能曾敗於五叔,之後潛伏於旱海,到今天已經接近一個月。」
「一個月,是他們的後勤極限,而且這一次,他們沒有了因糧於我的優勢,此時此刻,我估計夏人大軍已有斷糧之危!」
趙頊不由得大感興奮:「如此說來,舅舅不僅沒有什麼禍患,甚至有大勝的可能?」
郭逵嘆息了一聲:「陛下,娃子們沒有考慮到一點,斷糧的歸師是瘋狂的。」
「如今中路消息斷絕,軍機處只能從東西兩路大軍的反應來判斷局面。」
「好在西路蘇烈與中路是可以通過故秦乾渠聯絡,而他現在仍舊在死守峽口七堰,這至少說明,局面並沒有變壞。」
「再等等吧,最多十日之內,就當見分曉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操典
靈州東南,萘李坪。
劉晏善如今已經換上了大宋五品文官的膚色,頭頂上的頭髮還沒有長出來,只把周圍一圈都給剔掉,然後包上黑色頭巾,戴上幞頭,咋一看看不出來,倒是妥妥的一名宋人大員。
鹽州劉氏家族,也因為劉晏善的及時投靠得了大好處,劉家積攢的鹽、糧食,曾孝寬大手一揮,全部收購。
賣鹽賣糧所得的錢財,劉家人還通過曾孝寬的關係,置辦到了四輪大車,螺旋汲水車,以及特別適合西北的大型耕作機械——耬車。
還有大量水泥,可以用來改造現有的鹽田。
劉氏子弟世代從文,族中還有族學,曾孝寬招攬了不少劉家人幫助自己,眼看著劉家就要發達了。
其餘各家見此情形,紛紛報效,因此曾孝寬相比范純仁,日子好過不少,不稀罕朝廷的選官。
光是賣官鬻爵給當地的豪紳,便已經拿足了發展九原路的啟動資金和人才。
劉晏善對大宋感激涕零,死了心要為大宋報效赤誠,連曾孝寬以鹽州知州肥缺之職挽留都不干,主動要求替東路王師充當帶路黨。
大宋一是宗主,二是弔民伐罪,三是拯救夏主。劉晏善可不如王崇那般矯情,還有一兩分故國之思,他認為只要捏死這三條,自己的賣國行徑就完全是合法的,正義的,不違背道德的。
至於中夜時分有沒有良心不安,有沒有睡不著爬起來在院子裡溜達,外人也不得而知了。
一場大雪,讓種諤的大軍行進比預計的晚了幾天,直走到今天,前方才出現了一處巨大的隘口。
劉晏善鞭稍一指隘口兩側山坡上掛著積雪樹木:「稟太尉,這裡就是萘李坪了,過得萘李坪就是馬練驛。」
「馬練驛是從鹽州入靈州界的第一個驛站,所以過得這裡,我們就算是抵達靈州了!」
「山坡兩邊都是李樹,要是三月末經過這裡,滿山都是白色的李花。」
種諤察看了一下地勢:「今日提前兩個時辰紮營,等待前方斥候回報。孫協統。」
孫能拱手:「在。」
種諤向隘口一揚下巴:「看見前方兩邊高地沒有?讓新軍先去占了,明日護送大軍入靈州界。」
「是!」孫能撥馬招呼隊伍去了。
童貫打馬過來:「太尉,大軍為何不進了?曾公轉來的朝廷旨意,是要我部加緊行軍,早日與高太尉合軍。」
種諤說道:「我豈能不知?不過如今梁永能部一直沒有出現,監軍你猜,他是在我們前面,側面,還是後面?」
說完舉鞭一指前方隘口:「待我過了這裡,他可就沒機會了。所以啊,我決定等他一等。」
在種詁最新編纂的《皇家軍事學院騎兵操典》一書出台之後,偷襲這種招數,對宋軍幾乎已經無效了。
該書被新軍騎軍指揮們奉為「火器騎軍寶典」,書中根據進攻,防禦,撤退三個方面,對新式騎兵戰法,進行了極其詳細的戰術思想,戰術原則,到戰術操典的詳細講解。
就拿防禦來舉例,《操典》首先闡述,騎兵是一個善於進攻、崇尚進攻的兵種,因此即便防禦,也必須是「彈性防禦」。
這就是戰術思想,而在戰術思想的指導下,需要為之相匹配的戰術原則。
拿防禦來說,騎兵的防禦原則,因為進攻性戰術思想的存在,因而也必須是「攻擊型防禦原則」。
所以騎兵的防禦戰鬥,更多是暫時性的,應當隨時準備轉向機動或攻擊,這就又確立了騎兵施行防禦的時機:
首先是為接下來即將發動的攻擊進行準備和掩護,需要爭取必要時間的時候;
再者是為掩護友軍的側翼及後方行動,以及擔任合成兵團的警戒任務的時候;
還有就是為掩護主力前進,及收容友軍退卻的時候。
同時也就確定了騎兵防禦戰鬥的戰術思維,主要取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