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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王經兩眼都已經直了:「還……還可以這樣解釋……」
趙仲遷將兩樣東西取出來放到王經的書桌上:「為了你我的共同利益,以堅貴朝陛下之心,送給丞相三樣禮物。」
一根是光滑白亮的鋼棒,上邊套著一個鋼輪子,一套是古怪的刀頭,一塊是金光閃閃的懷表。
趙仲遷說道:「這三樣東西,一件能夠說明我朝工具機軸承的強度,一件能說明刀具的硬度,一件能說明加工的精度。丞相帶去給室尚書看看,他一定能懂。」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廣州
廣州,西園,廣南東路經略安撫使兼知廣州蔣之奇最近感到既快樂又苦惱。
蔣之奇是和蘇軾蘇轍同科的進士,跟蘇軾是好朋友,金明池宴上兩人就是同桌,後來大蘇還跟著他一起在常州買了田,準備退休後大家一起做鄰居。
因為文章了得,歐陽修大力推薦他為御史里行,之後蔣之奇卻又彈劾歐陽修帷薄不修,導致歐陽修辭職。
蔣之奇也因此事被貶為監道州酒稅。
但是人是複雜的,蔣之奇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在仕途上被過多的耽誤,因為他雖然彈劾了歐陽修,但是同樣是大宋有名的能吏和清官。
一路政績斐然官聲卓越,所過之處百姓安居樂業,來到廣州之後,在府衙邊上治了所別業,唯一的苦惱就是這裡夠他級別的文士太少,難得詩詞酬唱,只能與好友們信件往來。
聽說小蘇探花要來做通判,蔣之奇大喜,心想自己與蘇家人當真是有緣,這下自己有伴了。
結果小蘇探花抵達之後,交了幾篇路上做的詩歌,又交給自己蘇軾、蘇轍和蘇油的信件之後,連自己的探花名頭都不提,只說:「待入職後學蘇軛,參見漕帥。」
聽說馬涓為秦州簽判,入職時對太守呂晉伯稱自己「榜眼馬涓」。呂晉伯說道:「榜眼乃科舉時的名次,既以入仕,當稱職務。」
又常謂涓曰:「科舉之學既無用,修身為己之學其勉之。」
且曰:「修身為己之學不可後,為政冶民其可不知。」
馬涓自以為得師,之後有政聲,每曰:「呂公之教也。」
而從小蘇探花的自我定位來看,倒是個謙遜的性子。
很快蔣之奇就知道了,小蘇探花不是謙遜,是壓根就沒拿自己的文名和科舉名次當一回事兒。
這娃最近常常和蕃坊的蕃人混在一起,用州學官呂笙的話說,這叫「自甘墮落」。
唐末五代,藩鎮武將專權,天下動亂,中央集權始終鞏固不下來。
太祖「杯酒釋兵權」之後,往往命朝臣出守州郡,官名為「權知軍、州事」。
特意在前邊加個「權」,有臨時之意,意謂隨時可以罷去,從名稱上就特別矯正藩鎮父死子繼的錮弊。
為了制衡知州,又特設通判。
通判是「通判州事」或「知事通判」的省稱。目的是為了加強對地方官的監察和控制,防止知州職權過重,專擅坐大。
這個靈感來自於漢代的負責監郡的「監御史」和負責監縣的「督郵」。有此一職後,中央與州縣的關係,即如心之使臂、臂之使手,指揮自如了。
知州向下屬發布的命令,必須要有通判署名方能生效,通判之名,也得自「上下公文,均與知州聯署」之故。
通判初由朝廷選京官任職,後改由轉運使、制置使及提舉司等監司奏辟,輔佐州政,可視為知州副職,但有直接向皇帝報告的權力。
元豐改制後,通判獨立性愈發得到加強,基本全部由朝廷任命。
有宋一朝沒有知州造反,通判的設立,發揮了巨大作用。
除了掌監知州外,「凡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聽斷之事,可否裁決,與守臣通簽書施行。」
另外通判還有一個職責:「所部官有善否及職事修廢,得刺舉以聞。」
一般的通判,級別多為從七品和正八品,但是廣州是路治,也就是直隸州,故而通判級別多數為從五品和正六品。
漏勺早蒙恩蔭,身上背著將作監丞的虛銜做趙煦的伴讀。
然而漏勺自己卻沒把這個將作監丞當虛銜,經常跑去將作監實習上班,還給將作監改進過幾次工藝,立了些功勞。
司徒家二公子的功勞無人敢搶,將作監將成果報上,高滔滔看過都樂了,蘇家人這是一如既往的實誠啊。
於是乾脆按照實職給漏勺詮考升轉,等到漏勺中探花的時候,已經升到了從六品。這也成了劉正夫要求將之外放的理由。
應該說,漏勺的起步,比他爹還厲害。
不過他爹從治夔開始一路跳級,壓根連通判、路判都沒幹過,放到外路都是正職。所以娃娃還有得追。
廣州是無人願意來的州,按照蘇油之前制定的艱苦地區任職官員,可以優先升職和俸祿補貼關懷的政策,漏勺外放,朝廷給的是正六品。
……
如今的廣州城,只能算是初具格局。
雖然自秦始皇統一嶺南,任囂、趙佗建築番禺城垣開始,廣州就是嶺南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五代之時,這裡還是南漢政權的首都,但是依然說不上發達。
開寶三年,宋征嶺南,以潘美為行營諸軍都部署、朗州團練使,尹崇珂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