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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托輝說道:「托陛下洪福,將糧地與牧地做了及時調整,可謂神明燭照。」
「周圍渤海人和女直人的馬匹,去冬價格極低,十五萬石糧食臣只留了五萬石,其餘十萬石都替陛下換成了馬匹。」
「如今這些馬都在莊上育肥,用了大宋的飼料和引種的息雞草,現在膘肥體壯,其中有不少好種馬呢!」
十萬石糧食換二十萬匹馬,算下來平均五十斤糧食就換到一匹,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等價貿易方式,遼國對周邊受災部族的苛刻壓榨,可見一斑。
不過這也好理解,比起遼國西邊,每年派軍隊去大草原利用屠殺減少韃靼人口的方式,蕭托輝利用災害的做法,已經可以稱為「仁慈」了。
一通視察下來,耶律洪基非常滿意,對蔡卞說道:「貴朝蘇司徒說得對,糧食是一個國家的根本,遼國非常感謝南朝的無私援助。」
蔡卞說道:「兩朝兄弟之邦,近百年不見軍事,遼國百姓有糧食保證,得到好處的可不僅僅是遼國,對兩國安定,卻都是有裨益的。」
「這裡還只是小工程,等到遼河大水利工程完工,才是國利。」
牛溫舒說道:「經過勘察,李郎中認為遼河之患,在於水位變化太大,旱澇不均。」
「其實鶴野湖就是一個小試點,等到兩年後遼河水庫大工程完工,我朝萬頃陌野,將不再有水旱之憂。」
「這不光是一個水利工程,還是一個防災工程,臣有信心,在三年之內,讓東京變成萬頃糧倉。」
耶律洪基揚起制止:「在南朝眾臣之前,這等誇口就不用說了。」
說完對蔡卞一行人拱手:「那就有勞貴使,回朝多說兩國通好之意。」
又對李庸拱手:「郎中三代良工名臣,你父親開出的五龍井,至今乃我大遼祥瑞,這次水利,也要辛苦郎中了。」
應該說,耶律洪基還是有自己的帝王魅力,一干宋使趕緊還禮不迭。
耶律洪基又轉身交代自己的臣子:「你們不但要辦好差遣,更重要的,是要學到本事兒,要掌握這門工技,明白嗎?」
群臣也唯唯稱是。
耶律洪基這才點了蔡卞和張商英陪同,一起騎馬散步,順便詢問南朝軼事:「聽聞蘇司徒如今尚不得職要?這卻讓人不解。」
蔡卞趕緊解釋:「如今司馬公入相,因其與呂公都年高望重,司徒不願列賢長之前;」
「文公也已入朝,論資序我朝文公以下,就是司徒,司徒推重自己的老師兄,也堅決不與其並列。」
「還有就是二蘇也已回京,蘇軾已進中書舍人,蘇轍更是擔任右司諫之職。」
「我朝制度,宰執諸親子弟,不得參列台諫,故而司徒也因此堅謝職任。」
耶律洪基搖頭:「大賢豈可與凡夫同例?我知道南朝安石相公在位時,就曾兩次驅逐台諫,全都換成自己人。」
張商英機變多智:「因此安石相公雖然死後尊隆,諡號文,然而配神宗廟庭者,乃富公也。」
這是朝廷剛剛定下來的,戊申,新任吏部尚書范純仁等請議神宗配享。
初議或欲以王安石,或欲以吳充,太常少卿鮮于侁上奏:「勛德第一,唯富弼耳。」
各位重臣包括蘇油,也出於各自的目的,推舉富弼。
詔從之。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到此為止
耶律洪基點頭:「副使這話倒也有理,對了,聽聞王韶舉了樞密使,此公一生征戰,從無敗績,我也是佩服的。」
「近日聽聞南朝河北各路,增加了一個折衝府,每州增設軍士七百,這南朝軍事,不會有何變化吧?」
張商英拱手:「朝廷剛剛下了最新詔命:先帝講求法度,愛物仁民,而搢紳之間,不能推原本意,或妄生邊事,或連起犴獄,久乃知弊。」
「此群言所以未息,朝廷所以懲革,整飭風俗,修振紀綱。罪顯者已正,惡鉅者已斥,則宜蕩滌隱疵,闊略細故。」
「此乃朝廷方務生息之本意。」
「儘管如此,然樞密掌舉國軍制,朝中之前有議以范純仁擔任,太皇太后以為軍事終須精通軍事者為之,故而最後定成王學士。」
「我朝如今正在革新軍制,汰裁軍員,但是如何汰裁,也讓人頭痛。」
「最後太皇太后從了司徒的建議,分散置之,讓二十萬西軍轉業至各地折衝府。」
「折衝府負責各州治安盜匪諸事,這是轉為吏員,再與軍事無干。」
「其實敢問北朝陛下,是想看到我朝常駐西北二十萬悍戰之軍呢?還是想見到分布各州,每州七百的治安力量呢?」
「我朝東北所增不過數萬就食之人,西北卻減裁二十萬悍卒,一增一減之間,對北朝利弊是不問可知的。」
耶律洪基想了一下,那句希望你們連每州七百治安都不要有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我朝最近可能也會有些兵力調動,希望南朝方面不要驚訝,絕對不是針對你們。」
蔡卞拱手:「未知是西北還是東北?」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不管西北還是東北,貴朝只需要知道絕不是針對你們就是了。」
說完一揚馬鞭:「走,奔馳一程,貴使們體驗一把我北朝駿馬,順便去看看朕給貴朝皇帝準備的賀登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