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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沈括去電報,讓他立即組織防守,告訴他劉昌祚將飛馳赴援!」
……
延安府北倉大營,沈括正在計點庫存。
今天要運送十萬人的軍糧去清澗城,再從那裡轉運到交給綏德軍,讓他們轉運到銀州。
聽聞種五郎大敗梁永能,延安府也是一片喜慶,這裡是種家的大本營,負責此次運輸的鈐轄李達喜滋滋地過來:「經略相公,郭家村的鄉親們送來了三百斤的臘豬腿,要我們一起送到夏州給子弟們犒賞!」
沈括哭笑不得:「你來背?輜重配比都是經過周密計算的,如果你背,那我沒意見。」
「嗐!」李達說道:「十萬人半月的口糧,怎麼都騰得出點地方吧?何至於三百斤都放不下?」
說完又給沈括做工作:「這不是郭家村里正家二蛋做了種太尉的親兵嗎,他爹一高興,就搞了幾十根豬腿要勞軍。對了經略,以往十萬人半月的口糧,明顯比現在多啊,現在怎麼才三百車?」
「真沒地兒了,要不一會兒丟車頂上吧。」沈括做了讓步:「呵呵呵,以前的兵糧就是黍米和鹽菜,有時候連鹽菜都沒有,現在都是油水豐足的鹹肉,罐頭,香腸,麵粉。」
「一個罐頭拌一斤米飯,或者幾個饅頭,加上些菜蔬,茶,果乾,糖果。國公說了,這叫膳食均衡。遠比過去三斤米飯都管用!」
「還有這車,四輪廂車一次能拉上千斤,輕便程度只當過去的輕車,就是這路啊……說起來就頭痛!」
兩人剛聊到這裡,前方本來一騎駿馬,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大喊:「經略,夏人!近萬夏人來攻!」
沈括大驚:「夏人?!他們是如何過來的?」
來者正是延州另一位鈐轄焦思耀:「哎喲經略你就先別管他們怎麼過來的了!總是前方除了紕漏,不過我看這幫夏人也不是什么正軍,衣甲盡皆不整,軍器似乎也不齊全。」
沈括突然想到了什麼:「那他們的坐騎呢?」
焦思耀回想了一下:「坐騎?似乎都是好馬,尤其是中間有一匹白馬,那肩高一準過了五尺!」
「距離延州還有多遠?」
「距離金明寨尚有五十里!」
李達說道:「賊人勢大,要不收束部眾,入城守御?」
「來不及了,諸多物資尚且對方於城外,不能落入敵手。」沈括搖頭:「如果我所料不差,這是梁永能強渡無定河的殘部!」
這時城內電報班的一名小兵也抱著電報夾子跑了出來:「經略學士,寧夏城急電!」
沈括將電報取過來,神色驚疑地看了,將之交給兩位鈐轄,然後來回踱了幾步,突然站定:「李達,你帶三百廂車鼓譟而進,沿途散布消息,就說是攜帶十萬人的口糧,要去保安軍交割。人數嘛……給你一千五!」
李達才看完電報,急道:「我手底下都是孱弱的鄉軍,要對付的卻是梁永能!」
沈括神色卻淡定了下來:「無妨,現在的梁永能,不過是驚弓之鳥,他可是吃過種太尉的大虧的!嗯我想想……你就宣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軍就在後面。」
「時間緊急,就帶這裝好的三百大車去!記得打八郎的旗號!」
李達不禁失色:「這麼多輜重,那不是羊入虎口?白白便宜了敵人?」
沈括說道:「如今已然別無他法,只得詐他一詐,待你見到夏人,便在金明寨下大路上列車陣,攔住其去路。」
說完又安排焦思耀:「你帶延州剩下的兩千五百州軍,趕緊去金明寨埋伏,待夏人前鋒過得一半,便大張旗鼓,從寨上衝下來!做出與李達邀擊夏人之狀!」
「可是……」焦思耀都傻了:「大張旗鼓,那也得有旗有鼓才行啊!」
李達說道:「還要有軍器!」
「啊——」沈括躁鬱地將幞頭摘下來拋在地上,痛苦地抓著頭髮:「機宜司到底在搞什麼鬼!這麼大一支人馬,睜眼瞎嗎?!等等等等……」
沈括爬到一架廂車旁邊,將車門打開,將上邊的包裹丟下來:「讓廂軍們全部換裝!紅袍,皮帶,皮靴,皮盔!」
李達傻了:「這……這是五郎的軍需,誰敢亂動,要被五郎砍頭的!」
「現在命都快保不住了,還顧忌被砍頭?!我們就是要偽裝成正軍!」沈括罵道:「還有!將戰衣一個袖子打個結,然後那木桿穿進去,不就是紅旗?!老焦,旗幟也算是給你備齊了!」
站在廂車上,沈括看到城外連綿的秋草,突然一個主意冒了出來,從廂車上跳下來:「立即派人,收集全城的瓶瓶罐罐!我去配置猛火油,快快快!」
延州石油多的是,第一代猛火油就是原始的石油,延州一帶,「皆掘地做大池,縱橫丈余,以蓄猛火油」,用來防禦外族侵略者的騷擾。
後來蘇油點開了石油化工科技樹,石油產品才開始細化。
所有產品裡邊,最受歡迎的就是石蠟和煤油,風靡大宋;然後就是潤滑油和凡士林,分別用於機械和醫藥,化妝品;剩下的瀝青用於鋪路,防潮,防水;柴油用於防蟲,殺蟲。
最沒有用的就是汽油,易揮發,易燃,極度不安全。有時候被工人們用作洗滌劑,浸泡防鏽液,都常常引發事故。
它的最大功用,就是拉到敵人的草場上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