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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說道:「那邊但歸叔叔與謀主料理便是。」
盈歌說道:「阿骨打,你是未來的族長,今後這些事情都得你來主張,給我聽完再走!」
阿骨打只好坐了下來:「那你們說該怎麼辦?」
劉醫士摸著沒有鬍鬚的下巴,沉吟片刻:「小皇帝要價太高,如同兒戲,說明其有輕我之心。團練那邊,不妨多表忠順,而我們這邊嘛……就得使使計謀了。」
「如何使計?」
「如果遼使來勸罷兵,但換我軍衣服旗幟,與阿疏城中無辨。節度,團練,遼人能分別得出來嗎?」
阿骨打頓時樂了:「這個法兒好,咱女直人冒充女直人,遼使分辨得出來個屁!」
劉醫士笑了:「不過遼使肯定會攜阿疏故舊而來,如何使他們無法靠近城池,那還得再演一齣戲才行……」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撞球
《蜀中雜記》:
「紹聖元年十月,庚辰,遼遣六奚節度使乙烈赴阿疏,勸罷兵。
時宋醫士劉豐為盈歌所重,掌謀主,諫曰:『遼使可以計卻,勿聽其言遽罷兵也。』
乃命阿骨打擒張撒八,獻於耶律餘緒。
又命烏林答石魯往佐劾者,戒之曰:『遼使來罷兵,但換我軍衣服旗幟與阿疏城中無辨,勿令遼使知之。』
時劾者攻阿疏城,毛睹祿先已來降。
乙烈果來罷兵,劉豐使蒲察部二勃堇胡魯、邈遜與俱。
至阿疏城,劾者見遼使,與毛睹祿詭謂胡魯、邈遜曰:「我部族自相攻擊,干汝等何事?誰識汝之太師?」
乃援槍刺殺胡魯、邈遜所乘馬。
乙烈驚駭遽走,不敢回顧,徑歸。
後數日,劾者取阿疏城。
奏聞,時餘緒攜阿骨打在遼帳,乃密奏延禧:『女直蠻勇,阿骨打為最。前陛下使諸酋次第歌舞為樂,至阿骨打,但端立直視,辭以不能。』
『意氣雄豪,跋扈非常,此梟雄也!可托以邊事誅之。』
奉先得劉豐重賂,讒曰:『女直野人,未知禮義,然有功無罪。誅之易事耳,奈何傷烈士之心,失天下之望。』
『設有異志,蕞爾小國,亦何能為!』
『餘緒乃嫉其生擒撒八,使未盡全功耳。』
『劾者知阿骨打在我帳下,而攻阿疏,與餘緒欲借陛下旨意而誅之,其情一也。』
『未若釋之歸部,則必與劾者相死斗。兩虎相爭,勢厥其一,不假我手,斯上計也。』
延禧未悟劉豐之謀,終釋阿骨打,更與當年分粟,以賞擒撒八之功,使其名更重於女直。
而後諸事益委奉先,更薄餘緒。」
遼國一個少有的「宗室雄才」,就這樣被劉師爺給輕輕擺布了。
……
大名府,四路都轉運司。
蘇油看完手裡的簡報,抬頭對前來匯報工作的趙仲遷道:「這個劉豐,你又是從哪裡挖出來的?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趙仲遷笑道:「汴京城裡,哪個地方的人才最抗凍?」
這個暗示太明顯了,皇城司,冰井務。
蘇油疑惑地問道:「中官?」
趙仲遷說道:「蘇利涉這個名字,不知明公尚聽聞否?」
蘇油訝異道:「原來是蘇公濟,不是劉醫士嗎?」
趙仲遷笑道:「那是化名,蘇利涉之祖蘇保遷,是自廣州以閹人從劉鋹入朝的。」
這就明白了,劉鋹喜歡裸官,要當他的大官得先做手術,而且宋代宦官收養子乃是尋常事。
說起蘇利涉蘇油就知道一些,原來也是四朝元老,中官世家。
初為入內內品。慶曆中衛士之變,以護衛有勞,賞激加等。
英宗做皇子的時候,蘇利涉給事東宮,為潛邸臣。
英宗即位後,即遷蘇利涉東頭供奉官,幹當御藥院,遷供備庫使。
神宗即位,授達州刺史。歷內侍押班、副都知,轉海州團練使。
有一件事情蘇油對蘇利涉的印象很深刻,就是趙頊封王出閣的時候,英宗曾經想要蘇利涉輔佐趙頊,給蘇利涉拒絕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蘇利涉幹當皇城司的時候,依循故事,廂卒邏報,不皆以聞。
而到後來這個職務被石得一取代,石得一事無巨細,悉皆奏報,往往有緣飛語受禍者,大家才知曉蘇利涉當年的賢德。
不過自打高滔滔臨制後,就再沒有聽說這麼個人,蘇油以為他早就退休了。
想想年歲,不禁問道:「這老頭,今年多大了?」
「具體不知道。」趙仲遷也默算了一下:「衛士之變是發生在慶曆八年,距今已然五十六年……我去這老陰貨今年起碼得七十?陸地神仙嗎?」
蘇油搖了搖頭拋開此節:「改天問問石得一吧,他們一個系統內的,應該清楚。不過有他在女直,我們暫時大可放心。」
「遼國今年有振作之相,我們的謀劃,差不多應當發動了。」
「可算等到司徒開口了!」趙仲遷不禁一拍大腿:「從哪裡開始?」
「這個嘛……」如今可以入手的地方太多,但是要讓遼人不起疑心,這個點卻需要挑得巧妙非常:「要不,就讓遼國從廉政開始?」
才說到這裡,高世則大步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函:「節帥,機宜,獐子島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