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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盛世是什麼樣的局面?世界上可曾有過年入兩億貫,國庫存餘六千萬貫的國家?
還有新宋洲、東勝州的大發現,你們憑什麼不算到先帝的功業裡邊去?!
日行千里的火車、日織千匹的毛紡廠、你們憑什麼不算到先帝的功業裡邊去?!
一戰平滅西夏五十萬的大勝,縱觀歷史,有過幾場?
四夷賓服,五洲來朝,你們憑什麼不讓先帝做神宗?
不行,就必須是神宗,否則我們不答應!
高滔滔收到司馬光整理出來的百姓和各路官員意見,感動得結結實實地痛哭了一場。幸好立的是趙煦,否則的話,後果委實難料。
公道自在人心!那就神宗了!
最終定下《神宗諡議》:
「粵廟號之建久矣,其間聖賢之君作,而應天下之治者多矣。
然未有以神為號者,抑神也者,妙萬物以為言,而難其稱歟。
抑天之所啟,以配大行之廟乎?
書載益稱堯德。曰乃聖乃神,乃武乃文。蓋聖神所以立道,文武所以立事也。
大行皇帝尊諡,自天錫之曰英文烈武聖孝皇帝,廟曰神宗!」
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廟號這個禮制,其歷史已經非常久遠了。
中間華夏也曾出現過不少聖賢之君,做到了天下大治,可從來沒有過哪位君王,是以「神」為號的。
這是為什麼呢?是因為神這個字,按照莊子的解釋,是「妙萬物以為言」,也就是說,能夠成為萬物的代言者,方可稱為「神」。
哪怕聖賢之君,都極難做到能夠與這個號相稱。
這或者就是上蒼屬意,特別留給我們大行皇帝專用的吧?
歷史上稱讚堯帝,是既神且聖,乃武乃文。
神、聖這兩個屬性,讓堯帝為天下樹明了道德;
文、武這兩個屬性,讓堯帝使天下臻達了大治。
(因為大行皇帝也做到了這幾點),所以他的尊諡,是來自上天的賜贈!
……
己酉,以秘書少監劉摯為侍御史。
劉摯上台第一件事,就是鬧著人數太少,權力不夠:「伏見諫官止有大夫一員,御史台自中丞、侍御史、兩殿中,法得言事外,監察御史六員,專以察治官司公事。」
「欲望聖慈於諫院增置諫官員數,本台六察御史並許言事,其所領察案自不廢如故。所貴共盡忠力,交輔聖政。」
蘇油和章惇立刻狙擊,劉摯此論,大違先帝遺意。
先帝元豐改制,第一件事就是台諫分立,御史台掌察事,諫院掌諫事。
明確責任,便利施行。
如今司馬公大開言路,加上電報來得快,造成信件積壓,諫院增員,理所應當。
又令天下不分官吏百姓,盡可上言,故六察御史,本就包括在其中。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御史言事歸言事,但那時其職分之外的「義務勞動」,和察官的本職工作不可並列。
因此御史因「察人不謹」而要承擔的責任,不能因「諫事風聞」而得免,否則就是走回了以前的老路。
高滔滔認為有理,詔「尚書、侍郎、給、舍、諫議、中丞、待制以上,各舉堪充諫官二人以聞。」以擴大諫院人數。
同時允許御史亦可言事,但再次重申了趙頊分立台諫的本意——察案如果彈人,需要有確實證據,承擔後果;只有補闕朝政,言事方可以「風聞」。
戊午,召朝奉郎、知登州蘇軾為禮部郎中。
高滔滔對蘇軾偏愛到沒邊了,大蘇的升官途徑,成了今年特例裡邊的特例,風頭甚至超過了司馬光、呂公著、蘇油。
數月之間已經遷轉了兩回,而且這人都還沒到京城,也就是說,這可能還沒到最後結束。
於是蘇油上書,說這不是進拔人才之道,大蘇轉遷實在過於迅速。
但是這一回司馬光卻提出了反對意見,說蘇軾人才難得。
蜚聲國際,四海內外皆稱夫子,各國使節入京,都要打聽蘇夫子在哪裡。
當年制科結束,先帝就有意讓他直館,結果到現在尚在下州,連遼國高麗日本使臣,聽說之後都頗為失望,覺得大宋曲沉了賢才。
讓其入朝問對,之後或列台諫,或直國史,或掌制誥,這麼多位置,難道容不下一個蘇軾嗎?
以蘇軾的文才,這些工作,難道還能有人能比他幹得更漂亮嗎?
沒有,的確是沒有。高滔滔非常贊同司馬光的論調,於是駁回了蘇油的請求。
九月,從南到北,大宋各路開始收納糧儲,大宋的重點再次轉到了實務上來,畢竟秋收工作是農耕國家每年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這個豐年,收得蘇油心驚膽戰。
連續四年大豐收,舉國上下欣喜若狂,唯獨蘇油不一樣。
他只覺得大災的腳步,好像越來越近了。
不過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卻是料理好遼國來的那幫子。
蘇油級別太高,前期磋商接觸根本不用出面,老族兄反倒成了給他打下手的人。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總得講道理吧
甲子,同知禮院蘇頌上奏,和遼人的接觸已經差不多了,對他們的要求也大致了解,可以開啟兩國談判。
高滔滔這才詔蘇油去都亭驛見遼國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