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頁
趙仲遷笑道:「那幾本帳簿,已經被我換成了藥書,都是治療那個……男人的難言之隱的。」
王經頓時哭笑不得:「節度你……」
趙仲遷說道:「沒有辦法,丞相趕回去剛好遇到蕭托輝搜出那幾本東西,不是才好藉機發作嘛。」
「至於這幾本帳冊,卻是你府上執事馬三給我的。他是我的人,海船退路之類的安排,你找他詢問就好。」
王經有些疑惑:「我以為馬三是先帝安排在我身邊的密諜……」
「對。」趙仲遷點頭:「他就是貴朝先帝安排在丞相身邊的密諜,當年在五台山當假和尚刺探我朝軍情,後來隨醫療團被張商英和克勤禪師帶回貴國,貴朝先帝又將之安置在相公身邊。」
「我其實也不喜歡他,不過他的家小都在大宋,相公儘管放心用。」
王經:「……」
將幾本帳冊揣回自己袖子裡,王經回到自己的車隊旁邊,翻身上馬,咬著牙道:「跟我回府!」
侍衛首領笑道:「不帶那秀才?」
王經白了他一眼:「又給你算準了,就一窮酸秀才,幾冊破詩不堪入目還好意思拿出來行卷,瞎耽誤功夫!」
見到王經騎上馬匹,在侍衛們的護衛下繞過倒塌的太平車朝城中奔去,趙仲遷才回到驛站內:「三兒,吃完沒有?!吃完趕緊修車去!婆娑嶺要的木材,可耽誤不起!」
……
東京丞相府,王經趕到的時候,卻見自己府邸已經被一干軍士們圍了起來。
領頭的軍將一見王經出現,頓時跪倒:「丞相,末將受計司鈞令,不得不來,還請丞相恕罪!」
眾軍士見軍將都跪了,紛紛跟著跪下。
王經笑道:「蕭祿貴,只要是依令而行,就沒有你的責任,起來!」
蕭祿貴依舊跪著:「祿貴受丞相大恩,今日不得不為,丞相如不見諒,祿貴這就自盡,以示本心。」
說完抽出腰刀,就要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住手!」王經喝止道:「說過只要是依令而行,就沒有你的過錯。沒有過錯,何來原諒?趕緊起來,有話問你!」
蕭祿貴這才還刀入鞘,站起身來:「丞相去了錦州三日,蕭計相突然下來,手裡拿著金牌,說是奉陛下之命,查點東京府庫。」
王經冷笑:「查東京府庫,怎麼卻又查到我府上來了?」
蕭祿貴說道:「今日接到計相手令,卻說……卻說在東京查獲密諜,說那人……那人在丞相府中,擔心相府里的親眷受歹徒加害,命我等前來緝拿。」
王經心裡咯噔一下,想起趙仲遷所說的馬三,不禁有些慌亂。
馬三是四十三節度親口承認的宋朝密諜,要是被蕭托輝擒獲,只怕自己遍身是嘴都說不清。
然而又聽蕭祿貴吞吞吐吐地說道:「不過……不過末將看現在的動靜,卻又不像……」
「嗯?」
蕭祿貴趕緊說道:「末將看蕭計相的作為,更像是滅口!」
「什麼?」王經反倒一下子來精神了:「隨我進去,今日之事,需得有個見證。」
「是!」蕭祿貴趕緊抱拳:「末將謹遵相令!」
帶著眾將進入府內,就聽內院一個聲音在痛罵:「這裡是丞相府邸!你們在此殺人,沒有王法了嗎?!」
「蕭托輝!你要搜檢丞相書房,誰給你的膽子?!有本事將我跟李管事一般殺了,否則這門你進去不成!放開我,放開我……」
王經臉色一沉,邁步進入內院,卻見自己的家眷、子女、僕役,都被衙役們逼到了一邊,院子中躺著一具屍首,正是趙仲遷所說的,已經出賣了自己的管家李後行。
還有一人,長隨的打扮,被幾名衙役用水火棍壓著,尚在號呼痛罵,卻是趙仲遷所說的「自己人」馬三。
王經才一現身,就聽被壓在地上的馬三喊道:「相爺回來了!我們有主了,相爺,蕭托輝拿著金牌前來說是府內有宋朝密諜,要大肆搜檢,小的攔不住,還請相爺責罰!」
王經看著蕭托輝:「計相,你有幾塊金牌?」
蕭托輝拱手道:「丞相,東京到錦州三日行程,算起來丞相今日當剛到錦州才是,這難道,是飛回來的?」
王經呵呵一笑:「老夫行至遼河,卻想起陛下說過今年要建造浮橋,以利轉運。之前收到朝廷章程,又說蕭計相這兩日當巡視東京。」
「錦州的市舶司帳冊分明得很,倒是計相可是大忙人,因此老夫一計較,還是先來見計相的好。」
「卻不料,倒讓老夫趕上一齣好戲啊。」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盡興
蕭托輝冷笑道:「若是拿不到鐵證,某也不敢上門打擾丞相。丞相,事發了。」
「事發了?」王經神色自若:「蕭計相,你帶兵登門,是奉了陛下的詔命?入府殺人,是奉了陛下的詔命?」
「老夫是南院宰相,就算陛下要治罪,那也得先下旨命老夫待參,再下旨讓大理寺起興詔獄。」
「此等詔書,老夫沒有收到。」
「今日計相拿著陛下命你查點中京府庫的金牌,欺誑軍士,搜檢相府。蕭托輝,這可是矯詔的重罪!老夫怎麼覺得,是你的事發了?」
蕭托輝說道:「事有經權,相府內有南朝間諜,我查實之後,當然要立即擒獲,至於與丞相有沒有干係,打開密室查獲帳檔,丞相再去陛下跟前申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