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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是真實歷史上北宋一朝五品上官員都頗為清廉的原因之一。
這還沒算石薇的國夫人俸祿。
而且朝廷把孩子都給養了,就漏勺那個淘氣包,現在也是拿工資的郎官。
此外還有京周三處莊子的進項,鐵路開通,京師大學堂落成,如今中牟地價翻著滾的漲,大有直逼當年可貞堂外圍房地產的架勢。
但是所有這些,都無法和石薇經營的寧善堂相比。
蘇油知道寧善堂很掙錢,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能掙多少錢,他也不敢問。
所以即便蘇油已經將四通的股份全部捐了出去,照樣是大宋一等一的豪富人家,也無怪畢仲衍心懷忐忑。
畢觀倒是無所謂,金錢在她心裡就是個數字,還是個累人的數字。
這一年多來就是跟著小妹清理資產,這麼大一堆財富,真不是一枚印章就可以輕鬆交割的。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賀禮
見到兄長這般模樣,畢觀不禁覺得好笑:「兄長無需著急,當年隨大叔回可龍里替八公守孝,師傅送了我一筆嫁妝,足夠了。」
「蘇山長?」畢仲衍有些懷疑:「她和陳學士都是沉迷學問的人,會有多少積蓄?這可太不合適了……」
畢觀將蘇油和土地廟七子的創業故事給兄長講了,這才說道:「師傅認為她名下的那些資財本來就應該屬於大叔,因此通過這樣的方式還給了他,不過大叔也懶得理會這些小事,便讓我管著。」
畢仲衍說道:「這樣就好,就好,就蘇山長此舉,也能見到蘇家人的人性。不過這份資財到底屬誰,妹妹心理要有數,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找了個好人家,為兄欣喜得很……」
雖然說欣喜,但是表情依舊不是那麼回事。
畢觀聽著自家老哥哥不停地絮叨,不禁拉起他的雙手:「兄長不用擔心我,倒是你又見瘦了……」
畢仲衍說道:「別說我了,現在的大事兒是你的事兒,蘇家那邊怎麼說?」
畢觀說道:「如今大叔成了首相,他的意思是一切從簡低調,我也不貪圖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畢仲衍有些猶豫:「這事情肯定得依國公的,我是說以後,蘇家女子不忌憚拋頭露面,這個士林風議……」
畢觀淺淺一笑,神色中充滿自信:「哥哥不必擔心,大叔說了,畢竟大宋士林對貢獻傑出的女子,如嬸嬸和師傅那般,風議都是很寬容的……」
畢仲衍心中震動了一下,這妹子也是心大,啥意思?你今後的成就還想要超過蘇縣君和蜀國夫人?
扁罐要結婚了,蘇油如今都在操心這事兒。
現在的麻煩是婚禮要辦得熱鬧容易,要辦得低調,太特麼不容易了。
不說那些趨炎附勢之徒,就是真交情的師長朋友,士林門生,軍中舊部,商界大佬,藝術媒體,甚至是醫卜僧道,那都是多得數不清。
於是蘇油只好偷偷瞞下了吉期,只告訴了幾位至親和趙煦高滔滔。
但是卻瞞不過聰明人,比如蔡京。
蔡京如今對蘇油有些怕,在他心裡,蘇油是半神。
司馬光入相,蔡京一度有些猶疑,也想過要攀附捷徑,還自認做得非常完美,即便是蘇油都說不出什麼來。
結果送別自家弟弟使遼的時候,「莫學飢鷹飽便飛」那句詩文,在別人看來只是尋常,但是在蔡京這裡,卻堪稱靈異事件,不啻洪鐘巨鼓般的敲打。
蔡京不知道蘇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越是不知道就越是可怕,聯想到當年蔡確的舊事,不由得更加膽戰心驚。
當年蔡確風頭正健的時候,在宴會上給蘇油挖坑,蘇油談笑風聲,讓蔡確將舊作寫出來,自己挖坑自己埋,是不是也是類似的敲打?
再看蔡確今天,是什麼樣的下場?!
誅心是最可怕的,蔡京思前想後,重新拜謁司馬光,言明差役法有問題,算是保住了立場。
事後蘇油就跟沒事兒一般,對他一如既往,還予以重任,理清大宋三個軍事機構的責任,如此大事蘇油都放手交給他。
如今改良後的免役法已經在全國範圍實施,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
此後蔡京終於想明白了,決心不再反覆,哪怕蘇油這條船最後要沉,那自己也要當這條船上的第一個烈士!
政治就是這樣,改弦易轍搞投機的後果,甚至比當烈士更可怕。
身敗名裂遺臭萬年的案例,不絕於史。
調用火車,需要經過軍機處授權,有兩趟來往於鄭州和汴京之間的列車是空載,蔡京審批的時候只一轉眼,便知道了扁罐的婚期。
對司徒最好不要玩心思,有話直說是最佳方案,於是蔡京上門恭賀,賀禮也不敢太重,只是自己已故長輩,如今公認的有宋一朝書法第一名家蔡襄題寫的一柄斑竹摺扇。
「玉京仙子愛春芳,弄遍瓊枝嗅盡香。只有此花知舊意,又隨風色過東牆。」
這是一首吟詠晚開的李花的詩歌,雖是舊作,卻給蔡京送出了新意。
將蘇油比作神仙,奉承他想找什麼樣的兒媳婦都找得到,最後千挑萬選,卻在眾家女兒裡邊選中了毫不起眼的畢觀,只因為畢觀身上,有蘇家人的影子。
春風入戶,作為婚慶禮物,倒也妥帖。
如果換一種解讀,就是如今朝中傑出的人才很多,可以讓蘇油盡情挑選,但是自己畢竟是最早跟你的人,如今下定決心死跟你,絕不會想七想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