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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錦園的房子還怕不好賣,放出去中介馬上能給你找出買主來。」
「我不想放中介那裡,中介還要給一筆中介費。」
「哦,懂了,你想把這筆錢省下來。」
「嗯,所以你幫我留心,越快越好。」
「行,我這邊幫你問問,好像是有同事最近要買房的。」
盧葭這麼留心著,就給葛從寧帶了一個誠心想買房的人來,那人見這房子確實好,問了價錢,這個地段也確實合理,當年A市的房價還沒有起來,這套三居室也才買了不到六十萬。兩房合同一簽訂,約個時間去轉讓房本,什錦園的房子就與葛從寧無關了。
盧葭說:「房子我幫你賣出去了,我有什麼好處?」
「請你吃飯?」
「飯我就不吃了,你就告訴我,你賣這房子,是為了什麼就行。」
葛從寧慢慢悠悠地想了想,說:「賣房子的五十六萬,加上我卡里的二十萬,留十萬給我爸,剩下的六十六萬,應該夠給他東山再起了吧。」
盧葭疑惑:「什麼東山再起,六十六萬的……你,葛從寧,馮京墨又來找你了?!」
盧葭能想到要陪得上「東山再起」這四個字的,只有馮京墨這個落難戶了。
葛從寧沒否認,「這些本來都是他給我的,房子,存款,現在他需要,我就再還給他好了。」
盧葭張口又閉口,又張口,「葛從寧,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對於葛從寧和馮京墨曾經的關係,盧葭多多少少猜到那麼一些,葛從寧真正說出來還是畢業前的一個晚上,宿舍里只剩他們兩個的時候。她作為旁觀者,不怪葛從寧選擇了這麼條路,但她說葛從寧太傻,又太蠢。
「你現在比以前還要傻,還要蠢。馮京墨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看過他認真工作,勤勤懇懇過嗎,白手起家有多難,他自己都不敢說一定成功,你憑什麼把自己的所有賭進去,這些錢是你的,你給他,他賠了算你的,賺了算誰的,是給你股份還是還你本金啊,馮京墨有正直到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地步嗎?」
「我……我不知道。」
不說葛從寧和盧葭,也許連馮京墨都不能百分百地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夠做成什麼。
「但他總該去闖闖的,才二十六歲,這不過是他人生的第一個大坎,他就踏不過去的話,那就算我看錯人了,花錢買教訓。」
盧葭冷哼,「你倒是看得開,花幾十萬就買他一個教訓。」
葛從寧說:「那能怎麼辦呢,我家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幫了我,現在輪到他了,不找我也就算了,找到了我,我就不能袖手旁觀,當什麼都不存在吧。算是我,一報還一報?」
說到底,葛從寧還是念著舊情。
「哎,也許,你就註定了要在馮京墨身上栽跟頭也說不定呢。」
葛從寧說:「也許吧。」
在當時的情況下,沒有人看好馮京墨,葛從寧雖然相信他,但是也賭不定他是龍是蟲,只知道如果是一條龍,那必定會遇水化龍,只要找到他自己的甘霖。
馮京墨帶著葛從寧掏家底的六十六萬上了去北京的高鐵,曾經A市的生意夥伴,好友至親,都對他冷言冷語,絲毫不認為這個馮家的紈絝子弟能夠翻出什麼浪花。葛從寧知道他在A市收到多少非議和冷眼,所以在馮京墨說要去北京時,她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你和我一起去?」
「不行,你爸爸和我爸爸都在這裡,我的工作,朋友也都在這裡,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葛從寧說的是事實,而且他去不是去玩,是要去過創業的艱苦日子,帶上葛從寧,肯定不如她在A市的好。
馮京墨說:「你真的信我?我以前,沒幹過什麼大事。」
「不信你也不行了,錢都交給你了,那是我給自己存的嫁妝錢,你用的時候至少想想,不要賠得
血本無歸就是對得起我了。」
馮京墨笑,「你的嫁妝錢?意思是,你嫁給我了,這是你帶來婆家的?」
葛從寧無奈說:「這就是你關注的地方嗎,你應該記住不要亂花才對吧。」
「我當然會記住。」
馮京墨在上北京的前一晚,抱著葛從寧,在她的身後他看到了A市的燈火繁華,霓虹倒掛,「我一輩子都不會對不起你,這一點,你記好了。」
葛從寧靠在他的懷裡,「嗯,我記好了。」
葛從寧支持馮京墨,是以一往無前,破釜沉舟的勇氣,她在他身上下了全部的賭注,賭馮京墨此去必贏。七年過去,他功成名就,六十六萬在他手裡早已翻了百倍。
但誰都不能忘記,連馮京墨自己也不能忘記,他今日的成功,是葛從寧的孤注一擲,是她數年
如一日的無言付出,為他搭建最堅固的大後方,軍功章,葛從寧得有一半。
馮京墨要和她如何,那是馮京墨的事情,要是他說了分離,拿他就是忘恩負義的小人,豬狗不如。但也除了馮京墨以外,沒人能替他說一句謝謝,他們都不在其中。
讓葛從寧掏心掏肺的,不是他們,只是馮京墨。
☆、第 42 章
咖啡豆混合著濃郁的奶香,瀰漫在幽雅的咖啡廳里,唯獨葛從寧的面前,有絲絲縷縷檸檬浸潤的清新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