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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自然也不是待宰羔羊,可待到他們反抗之時,竟發現自己渾身酸軟無力,不知何時中了毒,只得眼睜睜看著那刀子為自己腦袋搬了個家。
只有少許不沾酒水的賓客逃得一難,只是相比那些如狼似虎的殺手刺客,他們的力量顯得太單薄了些。
反抗的,求饒的,痛罵的,逃命的……
各種聲音混在一起,變成了一副人生百態圖。
「芊芊,你?!」
莫青山見此情形,臉色不由大變。
「掌門小心。」
就在這時,身後程千山發出警告,手腕抖動,衣袖中一把飛刀激射而出,打落了自黑夜中襲來的三根銀針。
「是你!」
「許優!」
程千山如夢初醒,虎目怒瞪,望向隱藏在陰影當中的許優,神情極為憤怒。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不惜出賣青雲門?」
其實就在幾天前,他就接到了一個暗中警告,說是青雲門內有奸細,要在慶典之日禍亂青雲,目的是要覆滅青雲門。
慶典將近,若是因為這種沒頭沒尾的警告就推遲,那青雲威嚴何在。
但出于謹慎,程千山還是暗中又篩查了一遍,發現並無錯漏後,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後。
現在想來,配合他調查青雲門內部的人正是許優這位外門大長老,連最重要的接待南嶽劍宗的使者一事也是許優全權負責。
原來這位青雲門的第三號人物才是最大的內奸!
「桀桀……」
「他們並沒有給我任何好處。」
「相反,他們在找上我的第一時間,我便同意了。」
許優走出陰影,露出了一張與以往和善面孔完全不同的樣子,滿是怨毒。
「還記得二十多年前,被你們趕盡殺絕的許家員外嗎?」
「那是我爹,我是他兒子!」
「什麼?!」
這下連莫青山都震驚了。
「你是許大器的兒子,可他的兒子……」
許優接上話頭:「早就病死了不是嗎?」
「哈哈,我不死的話,你們又如何安心?」
「明明我們已經認輸了,我爹還特地把我送到了郡城書院,就是想避開你們的視線。
但當我在書院得知我爹娘暴病而亡之時,我便知道,你們不會放過我,我只得假死逃生。」
「只是我沒死,非但沒死,我還成為了青雲門的外門大長老,是不是很諷刺?」
「我一直在等著今天這個機會,當黃小姐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青雲一劍竟是這麼個衣冠禽獸,真讓我好生失望!」
此時,宴席中的廝殺已經接近尾聲。
幾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下,酒香混合著血腥氣,還有空氣中淡淡的馨香,變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
一隊黑衣人壓著剩下的活口來到嫁衣女子和許優面前。
「這是你們同青雲門的恩怨,與我們無關,放了我們,我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一個光頭大漢捂著流血的臂膀,臉色蒼白道。
趙大虎此刻心中滿是後悔,若不是他喝酒喝得太多,讓毒性深入,以他的功力,也不至於被這伙黑衣人暴打。
最不濟也能像柳芸和譚三那般,逃得一命。
嘭!!!
兩顆血淋淋的人頭扔在他的面前。
只見夜幕下走出一個戴著惡鬼面具的黑袍人,他慢條斯理道:
「這兩隻小老鼠,可是讓我好追呢。」
趙大虎心中一顫。
這兩顆毫無血色的人頭正是剛剛逃命而去的柳芸,譚三。
「你們殺了我,三宗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趙大虎感覺自己酒真的醒了,醒的還特別徹底,連牙齒都在打顫。
既然他們敢殺柳芸還有譚三,絕不會介意手底下再多一顆大光頭的。
「哈哈哈……」
面具人笑得很大聲,諷刺意味十分濃厚,讓趙大虎感到屈辱。
「五虎門,流雲宗,烏衣幫……」
面具人一一數來,然後俯下身,那雙戲謔的眼盯著趙大虎,就好像看透了趙大虎膽怯的心:
「真是好大的威風呀,那你聽說過夜雨樓嗎?」
「隨風潛入夜,血落如雨聲。」
趙大虎乾巴巴的念叨著不知從哪聽來的詩號,臉上僅剩的血色被快速抽離:
「你們是夜雨樓的人?」
「還算不傻。」
面具人輕輕拍了拍趙大虎的臉,就好像逗弄一條受傷的大狗,扔出一塊大骨頭:
「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殺了他,我讓你活。」
面具人指著趙大虎身旁同樣僥倖活下來的一個青雲門的弟子。
趙大虎看向那個在瑟瑟發抖的青雲弟子,咽了口唾沫,眼中漸漸露出凶光。
「夠了!」
莫青山一聲低喝。
此刻,他臉上所有情緒都全部隱去,剩下的只有身為一宗之主的氣度,那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他看向嫁衣女子,淡淡道:
「這就是你要對我的報復嗎?」
「為何要牽連到這些無辜的人。」
「還是你覺得靠他們,就能讓我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