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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恨沒有聽信淳表哥的話,只恨瞎了眼,信了你這麼個無良的師父。
淳表哥死得太慘了,我一定要為他報仇,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我好恨好恨……」
女冠激怒女人之後,卻不再說話。
任由廟中的女人在那兒連聲怒罵,隨著一句句罵聲,明顯可以感覺到她的氣息越發微弱下去。
恐怕要不了多久,即便不用女冠出手,裡面的女人也會自己倒下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
女冠仍舊在誦經,但廟中的罵聲已經停了下來。
她身後走過來一男一女,正是黑白無常二人。
此刻他們身上穿著一身略顯緊湊的粗布麻服,黑無常還好,白無常傲人的身姿卻是被這身衣服勾勒得驚心動魄。
他們臉上的濃妝也不知何時被洗去,一個清秀,一個嬌俏,顯得楚楚可憐。
女冠見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厲光。
但她又看了眼山神廟,嘴唇翕動幾下,竟是當面傳音:
「你們怎麼搞成這樣?那頭孽畜呢?!」
黑白無常趕緊單膝跪下,傳音求饒道:「請閻婆恕罪,我們本來已經追上了那頭孽畜,可是不知道從哪來了個強人,將它從我們手中救了過去,還……」
「還什麼?」
女冠聽到白犼逃去,不由心生暗怒。
白犼是她威脅裡面乖徒兒的一個重要籌碼,現在被它逃了去,就讓她活捉乖徒兒的把握減少一分。
「他說什麼閻婆閻君見了他都得搖頭髮抖,不敢大聲說話。
最後還把我們全身扒光,不僅奪去了我們的兵器錢物,連我們的秘籍功法都被他搶了去。
要不是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家農戶,怕是連現在這身遮羞的衣服都沒有。」
黑無常言語間十分委屈。
女冠聽後果然大怒,暫時也忘記了跟他算帳。
「何人敢如此大膽?他可留下名號?」
黑白無常搖搖頭:「並未留下名號,不過此人容貌出眾,氣質不凡,不該是無名之輩。
我已經將其相貌記下,待到返回總部,應當可以查出來他是何人。」
「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欺我魔門!一旦找出來他是誰,定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女冠惱聲道。
不過這份怒氣很快被她埋在心中,只是一個照面,她又恢復了知性的模樣。
「記住,此行你們並未失敗,那白犼也被你抓住,就在你們腳下。」
黑白無常露出疑惑之色,但一見女冠眼色,頓時瞭然地點點頭。
只聽得女冠朗聲問道:
「黑白無常,這地上的白犼是怎麼回事?」
黑無常看了一眼山神廟,大聲道:
「回稟閻婆大人,這白犼之前被你傷了一隻腿,後又被我兄妹二人連追一百二十里路,連一步路都沒休息過。
之後又中了我的無常掌,如今無常勁力攻入它的心肺,進氣多,出氣少,恐怕捱不了多久了。」
女冠又頓了一下,朝廟裡說道:
「好徒弟,你可聽到了,白犼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口氣,若是再不救治,恐怕過不了一時三刻就得一命嗚呼。
你還不出來嗎?」
第267章 憑什麼人家可以英雄救美,我就只能救條狗?
殘破的山神廟內。
高大的山神彩繪塑像手持長槍,形態威嚴。
可因為年久失修,無人清掃,原本神像上兩隻畫龍點睛的眼變得灰撲撲的,失去了神采,便顯得它死氣沉沉的,沒有了靈魂。
瘸腿的供桌前,暗黃色的蒲團上坐著一個雙手抱腿的女孩。
女孩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裙擺已經很髒,滿是泥濘的痕跡,背後有一道血痕,但血跡已經乾涸。
一頭秀麗的長髮也因為長時間沒有清理,變得乾枯分叉,亂糟糟,還結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聽到外面女冠和黑無常的對話。
女孩仿佛突然驚醒一般,手上一動,便有一個豎筒狀的金屬小管被她對準了門口。
這是暴雨梨花針,乃是唐門暗器巔峰之一,內含十萬八千枚牛毛細針,能破宗師護體罡氣,大宗師以下,沒人能接過這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藏於暗處,一發之下,宗師難逃。
而且此物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激發,堪稱造物的奇蹟。
不過暴雨梨花針機關結構複雜,用料講究,特別是裡面的牛毛細針,必須用一種特有的,稀少的材質才能打造成功,唐門之中能夠鑄造此物的機關暗器大師也只不過一二之人。
每年唐門只能打造一支暴雨梨花針,又因為它是一次性用品,所以存世極少。
女孩也是在家族秘庫中,才拿到了這支堪稱傳家之寶的暴雨梨花針。
也正是靠著它的威懾,才讓她能夠逃得了這麼長時間。
當然,這也與女冠不曾想傷她性命有關。
「大毛……」
女孩低聲念叨一句,抬起頭,露出一張灰暗,了無生機的面孔,但從輪廓上不難看出她以前的美麗。
她也曾是一個精靈般的女子。
她是慕容仙仙,慕容家的二小姐。
「……撐不過一時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