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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言又止,最後只道:
「如果我能活下來,天涯海角,江平,你都逃不過我的刀。」
而後他神色一正,雙手握刀高舉,大喝道:
「七夜魔君,就讓我來看看我傅家二百年的努力,神刀門終其一生的夢想。
到底值不值得?!」
這一瞬,沒有試探,沒有猶豫,傅天仇已然傾盡了所有,不顧一切,一往無前。
他不想被人打成狗了,才想著去拼命發大招。
那樣做不過是一個敗犬的哀嚎,除了增添幾分悲壯之外,並沒有任何作用。
而他傅天仇,是一個死也不會向後的人。
轟!
只見漫天的血海倒卷,化作滔天巨浪,傅天仇身化血光,與刀合一。
在他站立的位置,空間仿佛塌陷一般,無盡的吸力不斷拉扯的外界所有東西。
房頂的瓦片磚頭,屋頂的橫樑,地上的石板泥土,遠處的大樹馬車,甚至還有屍體兵器……
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它們朝著一個方向而來,而後又在半空中寸寸龜裂,而後化作齏粉。
「眾生沉淪!」
血海蒼生經的最後一招。
傅天仇已然消失不見,出現在他原本位置的是一把讓人看上一眼就覺眼睛刺痛,而後神經錯亂的無柄彎刀。
就好似一輪血色的弧月,緩緩上升,散發著危險且詭異的光芒。
血月過境。
沿途一切化作塵埃。
血月懸掛蒼穹,好似真的明月,與天爭輝。
七夜也認真起來,在他的感知中。
這一招,很強。
當這一把刀落下,身下這一座城起碼要塌陷一小半。
一招,滅城!
此等偉力,才能稱得上神話之力。
他凝神以待,呼吸放至平緩,而後若平地起驚雷,乍響一春。
他的身形驟然消失,再次出現之時,他已經站在血月之後,面容十分嚴肅。
虛空閃過一道如同月光般的清冷劍光。
鏘!
劍聲的錚鳴聲這才姍姍來遲。
於是……
石破天驚,血月隕落!
天空上,懸掛的血月一分為二,就好像豆腐一樣被劍光輕鬆分開兩半。
不知是不是錯覺。
隨著血月隕落,夜空竟是陡然一亮,似乎得到了解放。
原來這一招,連光都被吞噬了。
最強一招被破,傅天仇顯露真形。
他眉心的血痕正在不住滲出血跡,在他的面部更是有一根細細的劍痕將他恰好一分為二,只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這道劍痕,這才沒有爆開。
不過他也沒有再勝之心了。
「咳!」
傅天仇抹了抹嘴角湧出的血水,問道:
「這是什麼招?」
「拔劍斬天術。」七夜認真回道。
「原來是它,魔門殺伐第一,名不虛傳,我輸的不冤。」
傅天仇喟嘆一聲,而後面部開始如同瓷器一般崩潰,他身體內也響起氣泡爆裂的響聲。
被壓抑的劍氣正在他體內肆掠。
「江平,我神刀門還沒輸!」
嘭!
傅天仇好像煙花一樣,轟然炸開,洋洋灑灑,天地間儘是他的痕跡,完全不給人舔包的機會。
噹啷。
一把血刀從傅天仇炸裂的位置跌落,散發著樸實無華的光芒。
江平左右瞄了幾眼,才放心降落下來。
他看著地上的魔刀,悠悠嘆道:
「何必呢?」
「你這麼厲害,帶著人跑了,我還能追你不成,搞得現在連個渣子都沒剩下,還得給我送寶貝。」
七夜不知何時出現在江平身邊道:
「他很強,很強很強。」
「若不是我有和無矩至尊和東方至尊戰鬥的經驗,占了便宜,還有最近的突破,我與他也不過五五開罷了。」
七夜默默舔了舔嘴唇,還殘留著些許腥甜的味道。
剛才那一下,他不是沒有受傷。
不過江平當面,他並未表現出來。
聞言,江平卻是滿不在乎道:
「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哪有那麼多道理。」
「不過敘舊你還得等等,事情沒完。」
說著江平指著地上的魔刀道:
「傅天仇也算一代英雄,七夜,給我個面子,這刀咱就不要了,給它毀了,也算給傅門主陪葬了。」
七夜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為江平打算道:
「它算是一把好刀,不遜色於完全覺醒的神兵,你若是能找到使用它的方法,足以為你增添一位頂尖戰力。
你真捨得?」
江平擺了擺手,大氣道:
「笑話,我江平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
那是識英雄重英雄,傅天仇門主竟然死了,他的刀我留下來有什麼用?
而且這可是他們傅家幾百年的寶貝,我要是拿了,瘮得慌。」
「好。」
七夜點點頭,伸手一抓,就把魔刀抓至手上。
刀一入手,他就覺得一股股嗜血的衝動不斷從刀中衝到他的腦海之中,讓他心中平添了幾分嗜血的意念。
不過他當年習練大血神手,早就習慣了這種感覺,加上他的境界已經超過刀的主人,否則還真有可能被這刀帶偏,成為刀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