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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一個死在台上的人。
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蓬!
場中央的劍氣風波直接散開,竟只剩下兩道人影還站著。
其中一人握劍苦笑,另一個空手冷漠。
空手的是七夜,因為他的劍已經插在另一個人身上。
只見倒地的人影頭頂之上,徒留一個劍柄,一柄長劍竟從他的百匯穴直插進身子,直接泯滅了他所有生機。
他怒瞪著雙目,似是臨死前的不敢置信。
人定勝天,他終究是沒勝過自己。
拜劍閣,許攸,隕!
七夜背負雙手,朝著最後一人神情淡淡道:
「是你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
落日劍派的孟天然退後兩步,朝著七夜微微一躬,說道:
「謝謝你給我這個最後的體面,但我還想試一試。」
「天門,開!」
他也不廢話,頭頂上一堵神秘門戶隱隱洞開。
開啟天門。
殊死一搏!
「不要!」
台下。
孟一浩的臉色大變,身後一條長河虛影凝聚成形,氣勢瞬間席捲全場,就要上台阻止。
但一把劍攔住了他。
「擂台之上,生死有命,孟掌門,你想壞了規矩嗎?」
孟一浩面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悠悠說道。
「他已經敗了,我們認輸!」
孟一浩咬著牙道。
白髮老者卻是搖搖頭道:「本人未曾認輸,這場戰鬥便不算結束。」
「你們想逼死我兒?!」
孟一浩神色大恨道。
「既然上了擂台,就該有這個準備,還是說,孟掌門想要和我們五嶽劍宗在此做過一場?」
白髮老者老神在在道。
都特麼等了三天了,終於看見流血事件了,能讓你攔住,他們也就不用混了。
跟五嶽劍宗在這裡做過一場,但凡腦子沒出問題,他們都不會有這個想法。
孟一浩也只得恨恨點頭:「好,我記住你們了。」
白髮老者微微搖頭。
無能者的狂怒而已。
五嶽劍宗若是就這麼被嚇住,他們以後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反倒是他記住了這個姓孟的才對。
敢擾亂他們五嶽劍宗的規矩,真當他們的劍不夠多?
沒有孟一浩的干擾,台上孟天然的天門已經徹底召喚出來。
七夜未曾出手,因為他看出來孟天然並不是要與他拼命,他是要趁這個最後的機會突破。
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生機。
突破,生。
失敗,死。
自然,他卻是不知道,即便突破,大概率也是活不了的。
七夜既然說要殺人,就不會食言。
不過盞茶時間。
天上門戶隱去,孟天然長劍杵地,面上血氣已然被抽乾,此刻和雪一樣蒼白。
他微微苦笑:「終究是不行啊。」
哐當!
長劍落地,孟天然隨之仰面而倒,永久地閉上了眼。
「爹,對不起了……」
「然兒!」
孟一浩老淚縱橫,腦海中回想起孟天然臨出門時對他說的話:
「爹,天劍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沒有天劍,難道我們落日劍派就不能強盛起來嗎?」
直到失去後他才知道,天劍如何比得上自己的親生兒子。
「然兒,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他很快收拾好精神,面無表情地看著攔在他面前的白髮老者:
「我兒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要攔著我?」
白髮老者側開身子。
孟一浩上台抱下孟天然的屍體,臨下台時看向七夜道:
「小子,祈禱吧。」
殺他兒,當用滿門來還!
七夜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一點都沒被嚇住。
也就是這個大庭廣眾,否則他真得把他也送下去,讓他們父子倆整整齊齊的團圓。
至於另外兩位弟子屍體,也被各門派帶了下去。
他們倒是沒有孟一浩這般傷心,畢竟死了兒子的又不是他們。
只不過也是暗暗記恨下這個名為許午的劍客。
毫無背景,竟然敢一下子得罪他們三大劍派,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只待下山……
沒了五嶽劍宗橫生掣肘,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他們!
白髮老者並沒有就此回歸自己的席位,而是走上台,客串起了主持人:
「此戰,許午勝!」
「可還有人要挑戰他的?若是沒有,今日的挑戰便可提前結束,這第六劍就歸他所有了。」
場下一片安靜。
連三大劍派的核心弟子都被一次性幹掉三個,他們上台,找死也沒這麼個找法的。
白髮老者搖搖頭,總覺得這次第六劍的爭奪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平靜許多。
在他們原本的算計中,為了這個第六劍,五大劍派必定勾心鬥角,你爭我奪,私下結怨,讓他們自己離間自己。
到時候不管是誰拿到了第六劍,其他四派必然要得罪個遍。
只可惜一個許午橫空出世,讓他們算計落空。
他一個人竟然就讓五大劍派聯盟起來,然後還都敗了,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過倒是可以趁此機會,收他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