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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嘴角露出幾分譏諷道:
「本官給你們的自由不是自由,是羞辱,你們衝殺出來,自尋死路求得的自由便算是自由嗎?」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該明白,有些事沒有回頭的機會。」
「這是你們該付出的代價。」
「看來是本官自尋煩惱了,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大概有些東西比的命還要重要。
我敬重你們的堅持,能夠豁出性命去守護一些東西,我不如你們。
但這不是我不殺你們的理由。
無規矩不成方圓……」
「取刀來。」
身後侍衛遞上長刀。
「給他們。」
江平指著陳洱和其身後兩位學生。
鏘鏘鏘!!!
三把長刀插在陳洱他們面前。
「這是本官給你們最後的仁慈,自裁吧,也能留一個全屍。」
說罷,江平朝身後擺了擺手。
於是輪椅轉動,東推著江平離開。
陳洱看著面前明晃晃的三把刀,又回頭看了看互相攙扶,緊緊抓著對方胳膊,幾乎要掐進肉里的兩位學生。
「閉眼。」
他朝著兩位學生輕聲道。
兩位學生顫巍巍地閉上眼,但還是睫毛不住顫動,顯然預示到了什麼。
「不要怕,很快的。」
說罷,他朝著江平高聲道:
「多謝大人!」
陳洱運轉最後真氣,地上三把長刀被無形真氣拔出,沖天而起,帶著淡淡的鋒芒,朝著三人悍然落下。
……
次日,清晨。
書院門口。
此刻這裡早已被沖洗乾淨,帶著一絲濕漉漉的水氣,只有鋪著的石磚縫隙中還殘留著點點血跡,令那淡淡的血腥氣縈繞不散。
吱呀~~
不知何時緊閉起來的書院大門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開。
夫子穿著一身素白的書生服,緩步踏出書院大門。
在他身後,是烏泱泱一片的書院弟子。
其中有通過啟蒙,正式拜入君子閣的弟子,也有還在啟蒙階段,此次純屬遭遇無妄之災的普通學生。
不過此刻他們全都換上了一身純白衣物,就差在胳膊上綁上白條了。
經過一夜修養,夫子的臉色好看不少。
到底是趙國七宗之一,傳承久遠,藏著的好東西肯定不少,有什麼靈丹妙藥也是合乎常理的。
江平被推著走在最前方,在他身後則是跟著一群胸口繡著白鴿的和平精英,足有十幾位。
而玲瓏和五曜主事則是另有交待,此刻還不能光明正大出現在這裡,所以歸降儀式他們就只能遠觀了。
「夫子。」
江平對著夫子微微頜首,似乎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你們可商量好了?」
夫子再次回首看了一眼書院大門,而後沉聲道:
「江大人,經過眾人商議,我們君子閣願意投降朝廷,只希望江大人之前的承諾有效。」
江平笑著點點頭:「自然,江某還不至於為此言而無信。」
「讓開!」
江平朝後一揚手,眾黑衣衛士就讓開一條通道。
「自願去留,童叟無欺。」
夫子見江平竟沒有再次為難,也沒有計較昨晚之事,心中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這是好事,他自不會閒著沒事多提。
於是他朝著身後招了招手:
「你們回家去吧,今日起,君子閣就不在了,書院也不在了。」
「嗚嗚,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有學生著急忙慌地順著通道跑了出去。
「對不起,夫子!」
也有學生朝著夫子道歉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們都是家中花錢送來書院讀書的,準備另闢蹊徑,考取功名,江湖恩怨與他們無關,這幾日可是嚇得夠嗆。
「夫子!」
「老師!」
「我們會想你的!」
還有更多的普通書院學生在夫子面前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然後才向著外面的自由跑去。
對於這些學生,夫子都是強撐著笑容,對他們點頭鼓勵。
都是好孩子啊。
「赤子真性情,夫子看起來還真是受他們愛戴啊,只希望夫子入了國子監,依舊能對學生依舊,做一個讓眾人尊敬的好先生。」
江平在一旁說道。
夫子看了看江平,突然問道:
「你就不怕這些學生中藏著君子閣的弟子?」
沒想到江平卻是洒然一笑:
「夫子,你也太小看我江平了。」
「我說了給你們自由,便是真正的自由,莫說這些人只是普通學生,就全是你們君子閣的弟子。
我也會放他們離去。
我說過,我要的是君子閣,至於人,我不缺。
況且你們入了朝廷,也沒多少機會在我手下幹活,你們這些讀書人可都是高級人才,便是陛下,也不會將你們放在打打殺殺的前線。
你瞧,對我又沒好處,為何不能和你結個善緣?
不是江某小覷君子閣,君子閣中能夠被我重視之人,除了夫子,也就是許斌許兄了,其他人不過爾爾。
可惜這次無緣見到許兄,有點可惜。
對了,算算日子,許兄應該早就到了天刀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