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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趙皇有時候寧願鎮北侯死在刺殺的路上都比現在好。
鎮北侯未死,鎮北軍一日不會歸心。
所以他派去主持邊軍的大將才會那麼難受,他們都在等著他們真正的將軍回來呢。
鎮北軍世代受鎮北侯府統率,幾成私軍,想要壓下鎮北侯的威望,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
便是上輩子,鎮北侯真正遇刺身亡,最後趙皇還是啟用了現在的鎮北侯世子趙括。
原因就是防止鎮北軍未戰先亂。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的就是趙皇想要再等等,等到秦魏兩國再拼一會兒。
魏國原是三國中的第一大國,底蘊深厚,雖說被秦軍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他們的戰爭潛力還是很強的,面對滅國之危,怎麼也得狠狠消耗他們一波。
這時候能夠讓秦魏二國多消耗一份力量,大趙未來的勝算就多上一分。
而高台下面代表秦皇而來的白浪聽到魏國二皇子的條件後,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他鏗鏘上前,抱拳道:
「趙國皇帝陛下,小使前來之時,我大秦皇帝陛下早有交待,無論魏國出何聘禮,我大秦都比他高出一分。
魏國若以西沙郡為聘,我大秦就願以百城為聘!
魏國願出踏雪名駒,我大秦也願拿出大秦軍中特製機關獸狼百匹,機關獸猿三十頭,機關獸鳥十隻。
魏國以黃金器二十萬斤,我大秦就出四十萬斤。
平陽公主嫁入秦國以後,為我大秦西宮娘娘!
同時大秦願意與大趙簽訂和平國書,十年之內,秦趙二國互不侵犯,只要趙國不主動出擊,大秦保證永不犯趙國邊境。」
十年,與魏國的永結同好相比,似乎小家子氣了一點。
但如果加上國書之後,這份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要秦國不想在未來歷史中留下背信棄義的惡名,他們就不會對大趙出手。
而大趙也就有了充足的功夫來整理內務,甚至出軍和秦國一起瓜分魏國也不是不可能。
大趙和魏國可從來沒有什麼互不侵犯的約定。
如果能在魏國這頭龐然大物上分下一大塊肉來,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就怕秦國消化了這一次在魏國的戰爭果實後變得不可制,到時候大趙難免步魏國後塵。
不過身為皇帝,總是有迷之自信的。
憑什麼以後秦就能勝趙,難道他就比秦國那個年輕人差到哪裡去了?
所以這個憂慮只在趙皇的腦海中稍閃即逝。
此刻的趙皇心中已經傾向於答應秦國了。
但他想要的還不止這些。
可出於皇帝的體面,這份討價還價的工作自然不能由他來干。
於是他笑道:「秦魏二國都極有誠意,朕一時間也難以決斷。這樣吧,這場婚事終究是平陽公主的終身大事,還要聽聽她的意見。
寧兒,你可有屬意?」
同時,他向海公公使了一個眼神。
海公公立馬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得加價。
趙寧就坐在趙皇的一側,盛裝出席,卻好似一尊廟中的雕塑,不言不語。
此刻聽到趙皇詢問,她的目光飄向趙皇,得到一個充滿父愛的慈和微笑。
若是以前,她一定會回以一個大大的甜甜笑容。
可此刻,明明已經打算接受自己的命運,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最後,她只柔柔道:「一切全憑父皇吩咐。」
她終究沒在這大庭廣眾下反抗,大概是知道即便反抗也沒什麼用。
這是關乎國家大事,不是她能違抗的。
江平一直冷眼旁觀,本來興致乏乏。
但一見趙寧這副模樣,不知怎的又想到上輩子初見之時,趙寧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
然後他啪嗒一下拍了一下身前桌案。
眾人目光都被吸引。
趙皇也是很有老大風範地問道:「江愛卿,你身為這一次寧兒的主婚官,可有什麼意見?」
江平朗聲回道:「公主乃是我大趙明珠,她要嫁的人必定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秦皇領軍親征,能斬神話,能破萬軍,自是大英雄無疑。
而魏國二皇子聽說也是自少聰慧,文武俱佳,更是飽讀詩書,難得的謙謙君子,也是良配。
不過公主只有一位,所以只能取一而嫁。
但江某人認為,聘禮再多,英雄也好,君子也罷,不及良人的一句承諾。
你們二人可否能承諾,平陽公主嫁入之後,必定尊榮永享,永不背棄,即便未來秦趙為敵,魏趙為敵?」
魏國二皇子頓時遲疑。
他想承諾說自己可以。
但他知道不可以。
魏國做主的人是他的父皇,不是他。
未來如果大魏與趙國為敵,那麼平陽公主就是那個最尷尬的人,什麼打入冷宮,三尺白綾,一杯毒酒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他當然也不能什麼都不回答,他想了想,便道:
「平陽公主嫁入我魏國之後,魏趙二國便永結同好,何來為敵一說,公主也必定尊榮永享,是我大魏與趙國共同的珍寶。」
江平卻是冷笑道:「說了等於沒說,老子就是明擺著問你,以後大趙來打你魏國了,你可能保證平陽公主還能享受以前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