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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多大年紀的女人,最喜歡的不就是英雄救美的那一套。
我都給你唱了這麼久紅臉,你現在在人家心裡的印象可好得不得了。
到時候收心又收人,豈不美哉。」
「咳咳,江兄說笑了。」
李誠訕訕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直踐行至誠之道,還真沒見過江平這麼不講究的。
即便他早有心理準備,但短暫的相處還是讓他大開眼界,仿佛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走了走了,明天我還得看你破城呢。不過話說,騎兵能攻城嗎?」
江平見李誠一副雛鳥的模樣,也不好再調戲下去,不然一旁披著重甲的將軍面具下那眼神都快吃了他。
這人應該是軍神大人給自家兒子安排的底牌。
否則真讓一個新人帶兵,那才是糊塗了。
聽到江平說起自家領域,李誠又顯得格外自信,一點都沒有平日的謙虛,他豎起一根手指頭道:
「只需一日,江兄且看好了吧。」
「行,我睡去了,人都活不了幾年了,這覺怎麼也得睡踏實了不是。」
江平笑呵呵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樂觀。
身後的東推著江平走出帳外。
「東,你覺得我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
帳外,江平沒有回頭,突然問道。
東沒有說話。
江平瞭然地點點頭道:「明白了,我下次爭取加大力度,再過分點。」
「今晚別守著我了,陪我一起睡吧,想抱著你。」
身後東臉色微紅,默默頜首:「好。」
……
「真乃奇人也。」
李誠看著遠去的江平背影,感慨道。
「也不知江兄的身體還能不能恢復?若是就這麼英年早逝,不能與我等見證大世到來,也實屬遺憾。」
「大致是不能了。」
在他身旁的重甲將軍脫開面具,露出一張成熟穩重的面龐,大約四十多歲,濃眉虎目,面相粗獷,帶著莽漢氣息。
不過他的眼神又很是深邃,仿佛一眼寒潭,平靜下蘊含著翻滾的暗流。
顯然,他的智慧和他的面相併不相符。
他叫李東陽,是李牧的副將,也是李家族人,是這次大軍中的實際領將。
論起輩分來,李誠還得叫他一聲叔叔。
李東陽想起自家王爺的囑咐,也是喟嘆道:
「早就聽聞這位江司長出身微末,身後並無背景,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而來。
這樣的人,一般心性都十分狠辣自私,因為他們需要抓住所有機會,才有機會不斷往上爬。
也難怪他要勾結魔道,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力量大概也無所謂正邪,只需要能夠為其所用。
只可惜他的運勢還差了一點。
若不是少主你親眼所見,我也很難相信像他這樣的人,竟然會為那個七夜魔君付出這麼沉重的代價。
今日所見,更覺此人行事天馬行空,不拘一格。
如果為敵,一定是少主你的畢生大敵。
好在他沒幾年好活了,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
不過若是他如今身體健康,還是那個能夠一個打十個的武道大宗師,皇帝陛下恐怕也不敢用他。
現在他所做的一切,其實是為皇帝陛下做嫁衣罷了。
否則王爺也不會如此輕易同意派出大軍讓少主你來調動。
只是因為這裡面本就蘊含著皇帝陛下的意志。」
李誠一愣,只覺自己明白了些什麼,又好像還不明白,簡稱一知半解。
作為前半輩子順順利利的李家少主,他其實經歷過的彎彎繞繞很少,大多障礙都在暗中被他的護道者們全都掃除了。
如此,他才能修行他的至誠之道。
太早入了紅塵俗世,對於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污染了自己一顆赤子之心。
不過如今他的至誠之道早就到了瓶頸,所以才需經歷這些陰謀詭魅,入了紅塵,才能出了紅塵。
到那時,歷經浮沉繁華,卻能保持本心,他的至誠之道才算大成,也就真正有了繼承九江劍的資格。
「他知道這些嗎?」李誠問道,「他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別人做嫁衣嗎?」
李東陽點點頭道:「自是知道的,以他這樣的聰明人,若不是他自願,誰能逼著他做這些。
大丈夫,生不當五鼎食,死亦五鼎烹。
恐怕在他心中,早就抱著這種想法了吧。」
「我不如他。」
李誠如是道。
李東陽朝著李誠笑了笑,搖頭道:
「少主不必妄自菲薄,你是王爺的繼承人,是未來的九江劍主,在這個天下,你不比任何人弱。」
李誠沉默了下,最後幽幽嘆道:
「但願如此吧。」
帳中燭火搖曳,兩人靜靜沉默。
李誠走至沙盤前,笑道:
「東陽叔,現在要緊的還是你給我說說明日如何攻城,否則我萬一出了差錯,倒是讓江兄白白笑話。
說起來這江兄也是神通廣大,竟是連神刀門內的地形和守備圖都弄到手了。」
「好。」
李東陽看了看早已被他瞭然於胸的沙盤地形,也是笑道。
燈火帳下。
一左一右,兩人細細討論著明日的攻城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