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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他就能突破到絕頂大宗師,而有著那一劍的七夜,便是大宗師之中無敵。
說這話時,印無痕能清晰感知到師父身上那股英雄遲暮,時不待我的味道。
說起來,魔門八大聖主,誰不是曾經精才艷艷之輩。
可是這個江湖,終究是一代新人換舊人。
當老人停步不前,新人就會快速趕上,然後把他們拍死在沙灘上。
至於印無痕為何記得那麼清楚?
因為他師父剛夸完七夜,轉頭就把他噴成了豬頭。
說他整天裝腔作勢,以女人自居,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要不是看在花間派的傳統上,還有他一張帥臉,以及他是花間一脈此時最年輕的大宗師的份上,早就把他一腳踹出去了。
言語之間,滿是嫌棄。
這讓印無痕心裡很不是滋味,外加萬分的委屈。
明明在七夜沒出現之前,師父以前叫他都是一口一個好徒兒,徒兒真棒。
還好,他果斷抱上了七夜的大腿。
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他。
什麼同為聖子,身份對等,那都是放屁。
要是誰也能把老一輩的人全都打服,別說是當小弟,暖床都行。
這就是印無痕的心聲。
不是他不想努力啊。
只是有些人生來就是讓人絕望的。
有時候,印無痕也遺憾自己為什麼不是個女人。
否則他只要負責勾引就好了,就以他這些年朝自己的那些夫人學習的技巧招數,哪用得著現在這麼勞累。
特別是像現在一樣,七夜親自交給他的任務失敗之時。
他半跪在王座之下,危險的氣息一波波襲來,讓他的汗毛都倒豎起來,想要立即逃跑。
他是聖子,他是大宗師。
他不必跪的。
但他還是跪了下來。
這就是七夜為什麼接納並容忍他的原因。
因為他很知趣。
「你失敗了。」
七夜的聲音幽幽傳來。
印無痕卻是鬆了一口氣,有些解脫道:
「我敗了。」
在見印無痕之前,七夜已經提前見過綠袍老怪,知道一切劇本都是江平創作。
但他此刻仍是饒有興趣地問道:「因為他很強?」
「很強。」
印無痕知道七夜說的他是誰。
想起江平的表現,印無痕思慮了會,說道:
「我所見同輩之中,除了大人之外,他是我見過最年輕也最強大的武者。」
就好像七夜的對立面。
同樣的年輕,同樣的強大。
只不過七夜為人,出劍都是乾淨利落,一劍解決的事情,從來不會出第二劍。
可江平給他的感覺就很怪,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原本他以為魔門之中有七夜大人,是魔漲道消的運勢徵兆。
現在看來,正道也不差,他們之中還出了一個江平。
何況正道最喜歡藏拙,誰能肯定這江平不是正道那些頂級大佬丟出來的煙霧彈。
要知道他們魔門對抗的還不止是趙國正道聯盟一家。
「他不比我弱。」
七夜想起江平,不由低聲一句。
這個自小與他一起長大的同伴,他一直都沒有看透,就好像他身上有層迷霧包裹著。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需要防備他。
如果說未來他一定要死的話,他希望能死在江平手上。
「大人與他交過手?」
印無痕抬起頭,就看到七夜暗中藏在陰影當中的臉,貌似他剛才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七夜沒有回答他,而是向外擺擺手道:
「下去吧。」
「嗯?」
印無痕有些摸不著頭腦。
感情他擔心了這麼久,就是找他問了幾句話。
話說他都真心投靠了,完全不必憐惜他這朵嬌花的。
於是印無痕斗膽建議道:
「大人,我任務失敗,要不你罰罰我?」
七夜的眸光第一次投向他。
「呃,不用了大人,我就是說說而已,我不打擾了。」
說完,印無痕頭也不回地跑了。
剛才他都說了什麼鬼東西。
宮殿大門轟然閉攏。
一時間,整座宮殿都陷入昏暗當中。
七夜眼帘低垂,整個人的氣息開始若有若無。
不知生,不知死。
空蕩的殿堂中,只留下一句低沉的話音幽幽迴蕩:
「無邪,我更強了,你呢?」
……
「我師父是極樂尊者,你們想對我幹什麼?!」
魔帝城內城,一間庭院內,一個嬌艷可人的女弟子對著迎面而來的兩個魔門弟子色厲內荏道。
司可人認出來這是內城的執法弟子。
一般被他們找上准沒好事,而且他們還是不打招呼地破門而入。
可她師父是極樂尊者啊,鼎鼎大名的大宗師,怎麼還有人敢來找她麻煩。
執法弟子卻是在她面前三步距離處站住,說道:
「極樂尊者已死,你們已經失去了在內城停留的資格,入夜之前,你們必須搬離此處。
否則休怪我們執法無情。」
說完,兩位執法弟子轉身就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